&esp;&esp;和光山苑里,弥漫着幽寒的水汽,早晨的天色有点暗,铅色的云从远处推来。
&esp;&esp;“少爷,今天穿这么点可能不够。”老纪出声提醒。
&esp;&esp;“我家那混球昨天出门补课穿个老头背心,晚上回来就感冒了,咳得哭天喊地。今天得再加个外套。”老纪知道江麓练琴时不闻窗外,连忙和他强调降温的严重性。
&esp;&esp;江家的保姆恰好把校服外套拿了过来。
&esp;&esp;“正打算和少爷说的。”
&esp;&esp;江麓周六一直在练琴。
&esp;&esp;下周谭枳明要来长洲给他上课,这是长辈一月一次的奔波,他的练习因此越发认真,以至于都没分心感受到气温的变化。
&esp;&esp;保姆一贯贴心,上周看了天气预报,就提前把江麓秋季的校服整理好了。
&esp;&esp;“说起来,太太昨天也感冒了,晚上听先生和那边的医生打电话,太太还起了低烧。今天一大早,先生就去榕谷了。”保姆关心道,“您那会儿还没醒。”
&esp;&esp;“再加件外套吧,可不能家里的人都生病。”
&esp;&esp;江麓一怔,旋即接过了衣服。
&esp;&esp;爸爸没和他说这件事,早晨下楼没看见他,他以为是去了公司,没想到是妈妈生病了。
&esp;&esp;不过,榕谷有最好的医生,爸爸陪着妈妈,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他知道与否确实也没有差别。
&esp;&esp;这个三口之家,各有各的“职责”,妈妈的职责就是好好养病,而他要做的就是把钢琴练好,不给爸爸妈妈添出任何事的在附中上学。
&esp;&esp;其他的事情,他不参与,也没影响。
&esp;&esp;看着江麓穿好了外套,老纪这才放心。
&esp;&esp;“我送您去学校那边。”爱操心的司机又不免和江麓念叨几句,自己家里的混世魔王生病后有多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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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雨确实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绵绵不绝地坠着,从玻璃上滑落。
&esp;&esp;迈巴赫亮起车灯,驶离了和光山苑,整座城市都笼罩在朦胧的雾潮之中,高耸的摩天大楼也看不清轮廓,纷纷被云雾吞没。
&esp;&esp;尽管已经给自己做了心理暗示,但江麓的脑海中却一直停着保姆的话。
&esp;&esp;阴沉的天气让心情低落了下来,榕谷在长洲的边缘,那里也会下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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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等到了奶茶店的时候,商泊云已经先到了。
&esp;&esp;架着眼镜,低着头写作业。
&esp;&esp;开门的一瞬间,冷风灌了进来,商泊云抬眼,额发轻巧地飞起,露出了清晰的五官。
&esp;&esp;“这儿。”
&esp;&esp;江麓眉眼一松,暂且把情绪压了回去。
&esp;&esp;人坐在了他旁边,凉意也贴了上来,商泊云放下手里的笔,问道:“冷吗?”
&esp;&esp;江麓没觉得,车里一直开着暖气,下车后也没在室外走太久。
&esp;&esp;“不冷。”
&esp;&esp;但有一种冷叫商泊云觉得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