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苏大勇拉着盛启芬进去之后便独自坐在炕上,侧面对着盛启芬,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像是愧疚,像是痛心,还掺杂着一些别的情绪。
盛启芬倒也很耐心在在一旁站着,等着苏大勇自己开口,饭桌上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虽然苏大勇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是愤怒的,对林招娣的行为显然是不满的。
好一会儿之后,苏大勇总算是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娘,我想跟她离婚。”
盛启芬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很快便反应过来,“大勇,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离婚可不是一件小事。”
苏大勇有些痛苦的抱住脑袋,“娘,我知道我在说什么,看到她每天把家里闹得这么乱,我心里都觉得愧疚,明明大家对她这么宽容,她却总是一副我们亏欠她的模样,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娘,我明天就带着她去镇上,把婚离了,你暂时别告诉我爹。”
盛启芬叹了一口气,走到苏大勇面前,在他旁边坐下,“大勇,离婚很简单一件事,两个人去,别人给你弄手续,办完也就离了,以后两个人就是陌生人,谁也不管谁,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离完婚之后,你会不会后悔,你爹又会什么反应。”
苏大勇愣在原地,随即摇了摇头。
盛启芬平静的说,“平心而论,她每天这样,娘也觉得烦,你爹何尝不是一样呢,可是为什么娘从来没劝过你离婚,你知道吗?”
苏大勇摇了摇头,“娘,既然你那么受不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了。”
“傻孩子。”盛启芬无奈的说,“这世上,哪有完美的婚姻呢,不过你们的婚姻,格外的糟糕罢了。但是到底是你自己选择的媳妇,当初要不是你们互相认识,我也未必会同意她进门,但是既然进了门,又给我们苏家生了两个儿子,咱们就不能太对不起人家。只要不闹得太大,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苏大勇低下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盛启芬接着说,“有她在,咱们苏家虽然没有安宁的时候,但是到底她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咱们也不能这么无情,直接让她回娘家,一个女人家,还生了两个孩子,以后未必能找到好人家。而且啊,离了之后,指不定你还不舍得,到底是喜欢过的人。”
苏大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曾经是喜欢过林招娣的,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这么刻薄,他也不明白,结婚之前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结婚之后就变成这样。
现在基本上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他在生产队的时候已经很累了,回来之后还要听她在耳边唠叨,有时候是真的觉得烦,可是他的确没有想那么多,比如,离婚之后,他能不能适应那样的生活。
盛启芬见他也在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勇,回去再好好想想吧,不要在气头上的时候说这些话,哪天当你冷静下来,仔细的思考这段婚姻,你还是觉得该离的时候,你再来跟娘说,大不了,咱们多给她一点钱,算是对她的补偿。但是,不管如何,孩子不能被她带走,这是娘的底线。”
苏大勇无奈,只能站了起来,“娘,那我先出去了,等我想清楚再跟娘说。”
盛启芬朝着他笑了笑,“好,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还得去干活呢。”
苏大勇从房间里走出去,发现只有苏芸娘跟苏明河在那里说话,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见到他出来,苏芸娘笑眯眯的说,“三哥,你在跟娘谈什么呢,说了这么久。”
苏大勇视线从屋子里扫过,疑惑的说,“怎么只有爹跟小妹,其他人呢?”
苏芸娘笑盈盈的说,“大嫂他们收拾好一切之后回屋休息了,几个孩子也带回去了,三嫂觉得闷,所以出去透气去了,怎么了?”
“没什么?”苏大勇摇了摇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房休息了。”
苏大勇刻意忽略了苏芸娘的问题,这事他也没有下定决心,所以不想告诉任何人。
苏芸娘也没有继续追问,“好,三哥晚安。”
苏明河也站了起来,“我也该回去休息了,芸娘,你也早点休息。”
“好。”目送苏明河消失在视线里,苏芸娘准备回房休息,余光瞥见林招娣正在跟什么人说话,不过夜色有点黑,隔得也比较远,她也看不清那人是谁。
苏芸娘只当那是林招娣的小姐妹,也没想的太多,回房休息了。
……
林招娣看着对面的白馨,眼神里都是不解,“我记得你,你是白馨,之前跟戚以宸一起去隔壁村交换学习的人,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招娣本来在屋子里坐着无聊,又听到苏明河说的话,她不想继续在那里待着,往外看的时候刚好看到白馨在朝她招手,她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走了出来。
她跟白馨之间并没有任何交流,也不知道她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只是因为好奇便走了出来。
白馨听到林招娣这样说,知道她也听到了村子里的八卦,不过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笑着说,“找你自然是有事要跟你说。”
林招娣有些怀疑的看着白馨,“我记得我们之前不认识吧。”
白馨点了点头,“以前不认识,以后可以认识啊。再说了,你知道我叫白馨,我知道你是苏芸娘的三嫂,怎么也不算是陌生人。”
林招娣不想听这么多废话,回头看了一眼,见苏家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在这里,直接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我不喜欢。”
白馨爽朗一笑,“苏家三嫂跟我的脾气是一样的,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可是又害怕你觉得唐突,这才说了这么多。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苏芸娘,巧合的是,我也不喜欢,所以我想问你一些跟她有关的事情,我想让她再也不能在村子里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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