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点了头,低眉望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还记得你我初见的情形吗?可曾想到会有今日?”她抬头笑问。
孩子安然睡着,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肉嘟嘟的小脸,格外的可爱。赵朔满心欢喜,伸手抚了抚孩子的容脸,而后握住了她的手。
“没想过今日,却也到了今日。”他一笑,那双桃花眼便若染了璀璨的琉璃色,教人挪不开视线,只想在他眸中就此沉沦。
夏雨将头轻轻的抵在他肩头,“爷,那一日的话,我没听清。你能再跟我说说吗?”
他微微蹙眉,这丫头——却还是依着她,淡然浅笑,“那一日你问我,身份地位呢?我答,舍了。得你,足矣。”
她心满意足,在他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天下尚且舍得,身份地位有何舍不得呢?
她为他产子,远走他乡,才是他舍不得的。
“以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要分开了。”夏雨低低呢喃。
他点了头,捧起她的脸,低眉便摄住了她的唇,辗转浅尝,毕竟她的身子早前虚得太厉害,他也不该自己把火撩起来。等着她身子好全了,他想着,自己估摸着得憋疯了。
不过,数月都熬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
他们还有一辈子可以在一起。
厨房内,阿丽娘瞧一眼熬汤的夏禾,“汤熬好了吗?”
夏禾一笑,“娘你别着急,多熬会。阿雨和王爷可好?”
“好着呢!”阿丽娘笑了笑,“当初如果不是阿雨和王爷,我也活不到今日了。”
夏禾垂眸,“娘,你要不再找一个吧,一个人太孤单了!”
阿丽娘羞怯一笑,“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你看阿妙娘和辛大夫,他们——”
不待夏禾说完,阿丽娘直接打断了他,“他们是他们,你娘是你娘。阿雨生了龙凤胎,如今就剩下你的终身大事了。除此之外,娘什么都不求了。娘不想再嫁,有些事情,一辈子一次就够了。”
夏禾定定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娘?”
“好了,别说了,以后这事都别提了。”阿丽娘轻叹一声,“看到自己的儿子女儿都好好的,一家人都和和气气的在一块,比什么都只要。”
夏禾点了头,“是。”
“对了,阿雨她爹那头,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脏衣服,有就拿过来一起洗吧!”阿丽娘轻叹,“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容易。”
夏禾颔首,“好。”
到了东方越院子的时候,东方越正在做弹弓,夏禾蹙眉,“伯父连这个都会做?”
东方越因为习惯了严肃,一直都板着脸,可这么久相处一来,大家也都习惯了。东方越点了头,“阿雨小时候我没给弄过,如今给孩子玩,也算是弥补。”
夏禾笑了笑,“阿雨小时候打弹弓,一打一个准。大半夜还和——”他顿了顿,随即改口,“大半夜去打布谷,能打下大半碟,然后偷我爹的酒就着吃。若是有多的,还能给我留一口尝尝鲜。”
“虎父无犬女,我的女儿,自然不逊于人。”东方越握紧了手中的弹弓。没能陪女儿一起长大,如今陪着外孙外孙女一起长大,也是极好的。这辈子,到了这儿就算是圆满了。
“我来拿脏衣服。”虎子抱着脏衣服便出去了。
早前东方越是极为不许任何人动她东西,可夏雨三番四次的说了,东方越慢慢的便也接受了所有人的好意。
夏雨说,爹这辈子靠自己靠了太久,下辈子就学会靠着女儿女婿,还有身边的人吧!这才是亲情,是亲人间该有的举动。
东方越也想融入夏雨的圈子,所以必须试着放开自己的过去。
时刻谨记着,他如今只是个父亲,是个外公,而不是当朝摄政王。
出了月子之后,夏雨去了一趟静安寺。
马车停在静安寺外,赵朔没有下车,在车上等着,夏雨和寻梅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下的车。
抬头看一眼静安寺的匾额,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少主?”寻梅低唤。
夏雨回过神,淡淡一笑,“我没事。”
“既然是来报喜的,少主就该高高兴兴的才是。”寻梅笑着逗弄怀中的孩子,“安安,你说是不是啊?”
夏雨点了头,“是啊,高兴点。”唇边带笑,抬步进了静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