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愕然僵在当场。
“什么人?”沈浩一声厉喝,“来——”还不待他喊出声来,只见为首的黑衣人,手起刀落。血花迸溅的瞬间,沈浩闷声倒地。
长长的血痕划过整张脸,满脸的血污。
他睁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的躺在那里。
为人作恶太多,如今便是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死在谁的手里。
“哥!”沈星撕心裂肺的呼喊着。
抬头却见徐福也被人一刀砍死在地。
她惊恐的望着逐渐走近的黑衣人,腰间的铁索让她根本无法动弹逃生。她想着,许是哥哥的报应来了,所以连同她这个妹妹,都会死在别人的刀下。
到底是欠了的,做的孽,尚需偿还。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谁?救——”她惊惧的瞪大眸子,只觉得颈后一凉,便失了知觉。黑衣人拿帕子捂了一下她的口鼻,许是给她下了点药,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沉睡不醒。
沈浩的身上有铁索的钥匙,取出钥匙,解开拴在沈星腰上的铁链。
趁着沈府的卫士赶来之前,黑衣人带着沈星,消失在夜幕之中。
那一声凄厉的喊叫声,惊了京城的飞鸟,寒鸦无数,声声凄厉。
京中三品大员死于自己府苑,这事自然很快就落在了府衙头上,一夜之间以讹传讹,京城人心惶惶。然则叶光耀已经准备领兵进城,谢蕴将数万谢家军驻扎在城外,所以这些事跟天下事比起来,也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皇宫。
“皇上?”顺子进得御书房,颤声疾呼,“大事不好,那、那叶光耀大将军准备领兵进城,遇见了守城将士的阻拦,眼见着守城将士要守不住城门了,您看这——”
赵禄正端坐龙椅,与梁以儒商榷。
听得这话,瞬时拍案而起,“你说什么?叶光耀?他这是要谋反吗?”
顺子跪在那里,浑身颤抖,“皇上,城门快要守不住了,叶光耀已经和守城将士打起来了,眼见着就要进城。皇上,您赶紧下令,让援军赶去城门制止吧!”
梁以儒蹙眉,“叶光耀反了。”
“谢蕴呢?”赵禄问。
顺子险些哭出来,“谢家军驻扎在城外,纹丝不动,若然不是观望,便是——”这同谋二字可不敢乱说,顺子只是个太监,虽然从小陪着皇帝一道长大,可也不敢随意提及这“谋反”二字,弄不好可是要杀头的。
“皇上,还是去看看吧!”梁以儒道,“事到如今只怕是叶光耀已经和茂王同谋,如此一来也难怪外臣观望。自古以来,成王败寇,都不过转瞬间。”
赵禄起身就往外走,哪知刚走到半道上,又听得郭胜的一记噩耗。
“皇上!”郭胜跪在赵禄跟前,“摄政王府举兵围宫,如今神射军已经包围了皇宫上下,这四方门很快会被攻陷,请皇上速速移驾,去安全的地方暂避。”
“你说什么?”赵禄切齿,“你让朕移驾?朕是皇帝,外头都是乱臣贼子,朕岂能怕了他们。”
“皇上,安全为上,龙体第一。”顺子哭诉。
赵禄拂袖往前走,“朕倒要看看,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什么嘴脸。都觊觎朕的龙椅,到底谁有本事能坐上去。”他便要去宫门口上,看一眼,这东方旭是什么嘴脸,这茂王赵誉又拿什么脸来面对这赵家的列祖列宗。
叶光耀起兵谋反,茂王赵誉里应外合,让自己的暗卫打开了城门,放了叶光耀的大军入城。
东方旭一身白袍,骑乘着高头大马站在宫门下方,神射军手持弓弩,乱箭将侍卫军打得落花流水。城门打开的那一瞬,东方旭策马进宫,吩咐神射军驻守宫门四方,以防叶光耀来袭。
“东方旭!”赵禄还没赶到宫门口,东方旭已经站在了宫道口。
身后神射军手持弓弩,冰冷的箭矢齐刷刷的对准了赵禄等人。
“皇上万岁。”东方旭笑得温和,紧跟着行了大礼,“启禀皇上,茂王赵誉起兵谋反,家父失踪未返,只能由草民率领神射军加以抵抗。请皇上放心,草民一定会保护皇上周全,绝不叫叛臣贼子,伤害皇上分毫。”
“你自己闯宫,射杀朕的侍卫军,难道不算是叛臣贼子?”赵禄冷然。
东方旭笑着起身,“草民只是迫不得已,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这些死去的侍卫军,就当是提前为皇上尽忠。”语罢,他缓步朝前走着,白色的袍子没有半点鲜血之色。书生白衣,阴霾中笑意温和。分明是披着羊皮的狼,却又让人有着卸下防备的冲动。
他笑得这样无害,这样的诚恳,极易让人忽略了极好的皮囊之下,埋藏的祸心。
“站住!”梁以儒低喝,“不许对皇上无礼。”
东方旭点了头,“那是自然,皇上到底是皇上,草民岂敢越矩。只是战事将起,这叶光耀的大军即将包围皇宫,还请皇上去宫门口等着,咱们也教茂王一睹皇上的风采。”
“你!”郭胜切齿。
赵禄冷眼看着东方旭身后的神射军,冰冷的箭矢,箭在弦上。
深吸一口气,赵禄道,“顺子,你去一趟慈安宫,让众侍卫好生保护好太后娘娘。”
“皇上,臣愿与君随往。”梁以儒行礼。
“准奏。”赵禄拂袖而去。
高高的宫门楼上,眺望着不远处的浓烟滚滚,那是踏马而来的硝烟。尘土飞扬,昭示着大燕天下的撼动,这朝堂之争终归还是爆发了。
十六年的平静,换来了今日的厮杀与屠戮。
鲜血的洗礼,会让大燕皇朝的光芒,更加锐不可挡。
叶光耀领军而来,赵誉端坐马背,冷眼仰望着站在宫墙上头的赵禄,“让皇上,等候多时了。臣是来清君侧,勤王救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