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搭上一个女儿的命,难道还要搭上第二个吗?”叶光耀狠狠松手,几近切齿,“赵朔的命没能拿到手,反而折了我女儿的一条胳膊。这笔账怎么算?”
孙启一笑,“等到王爷大业可成,将军想怎么算,就怎么算。东方越如今疯癫无状,失去了下落,摄政王府落在了东方旭的手上,试问将军敢信任他吗?大夏无望,东方旭难成气候。除了茂王,将军亦是别无选择。这条胳膊是因为赵朔而断,将军到时候可以好好的,新账旧账一起算。”
叶光耀恨得咬牙切齿,“赵朔!”
叶尔瑜面如死灰,能保存一条命已经是万幸。胳膊没了,血流三尺,也算是罪有应得。事实上,她并不想对赵朔动手,每个女子的心里,都有一方净土。只可惜,她的净土放错了人。
更可惜的是,没能见到该见的人,却险些身死,终归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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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
镇远侯府侧院。
云儿疾步叩响了商青鸾的房门,“小姐,宫里出事了。”
商青鸾快速坐起身来,云儿已经进了门,“叶尔瑜和睿王府男宠行刺睿王。”
“现在呢?”商青鸾坐在床榻上,眸色微沉。
“叶尔瑜和那个男宠都被睿王断了一臂,各自送回来处。”云儿蹙眉,“小姐,如此一来,不是把叶家往绝处逼吗?那叶光耀本就与睿王爷不对付,现在怕是要跟茂王爷混为一处了。”
商青鸾长长吐出一口气,“他们不混为一处,皇帝怎么能一气呵成,拿回所有大权?”
云儿一愣,“小姐的意思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黄雀早晚是要死在猎户箭上的。”商青鸾轻叹一声,“叶光耀,死期不远了。对了,那个男宠呢?”
“皇上好奇怪,竟然没有把男宠送回睿王府,而是送去了慈安宫。据说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云儿想了想,又道,“小姐,皇上这么做,不是要让天下人,都疑心太后娘娘吗?”
“有了太后这个挡箭牌,六部就不会追查此事。这幕后黑手才能躲开一劫,皇帝也不至于触怒那些人。有时候你若没有准备一击必中,就必须学会迂回战术。所谓战术,乱而取之。对方还没乱,自己这边自然不能先乱了手脚,否则就是事倍功半。”商青鸾的面色好了不少,相较进来的时候,红润了很多。
不但如此,好似身段丰腴了少许,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看上去略显富态。
云儿颔首,继而笑道,“奴婢明白了,小姐好生歇着,外头的消息,奴婢盯着就是。”
“也不知道我哥他怎么样了。”商青鸾轻叹一声,靠在床柱处望着案上摇曳的烛火。
门外,有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个人在这嘀嘀咕咕什么呢?若是想得慌,我陪你回去看看,也叫你散散心。”
听得这话,云儿噗嗤浅笑,急忙转身走出门去。
有人影掠过窗外,在薄薄的窗户纸上留下颀长高大的黑影。
商青鸾笑道,“就你嘴贫,外头那么乱,我还能去哪?”
说话间,他已入得房内。
淡笑从容,脚下生风。却是四目相对,各自心照不宣。
知你无处可去,便想许你家国安康,任尔肆无忌惮。
夜里那件行刺事件,夏雨是起床后才知道的,赵朔不许任何人乱嚼舌根扰了她的清梦。揉着睡意惺忪的眸子,夏雨眨着眼睛打量了赵朔一眼,而后凑上去用鼻子嗅了嗅,确认无误的点了头,“爷,你会分身术?你的本体不是在这儿吗?”
赵朔伸手撩开她散落面颊的青丝,低低的“嗯”了一声。他可不至于傻得让人装成自己,来睡自己的女人。哪个男人会蠢得去当活王八,尤其自己喜欢的女人。
打了个哈欠,夏雨摆了摆手,“谁惹你,谁活该。”
转头,他已穿好了衣裳,浅笑着望一眼床榻上的夏雨,“再睡会吧!”
夏雨摇着头,“睡多了腰疼。”她紧跟着起身,接过他手中递来的衣裳,快速往身上穿,“爷,你好像有事瞒着我。”
听得这话,连刚刚进门的寻梅也跟着愣了一下,转而望着端了早点进门的夏禾。
赵朔面不改色,笑得淡然,“是。”
夏雨抬头看她,“是我不该知道的?”
“不是。”赵朔否认。
房内万籁俱寂,谁都没敢吭声,寻梅与夏禾站在那里甚至不敢大喘气,只是定定的望着对话的二人,不知该作何表情。
夏雨蹙眉,“因为会伤害我?”
“是。”赵朔颔首。
夏雨点了头,“那我明白了。”她笑了笑,“你能骗我一辈子吗?”
他想了想,“我尽量。”
她如释重负,“那就好,其实——我怕疼,只是以前不敢说而已。”
“我更怕你疼。”他上前,将唇瓣轻柔的贴在她的眉心,“有些事不是我不想说,只是不知该如何说起。可我也明白,我不说不代表没发生过,答应我一件事。”
她抿唇,“好。”
“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首先第一件事是学会保护自己。”他将她揽入怀中,长长吐出一口气,“爷倒是想骗你一辈子,反正你是个天生的小骗子,骗多少次都一样。只是,我怕别人不给我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