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时,东方青才是自由的。
京城这样的龙潭虎穴,还是让他一个人去吧!
若然被人拦下,那也是他的命,是他与夏雨缘分浅薄罢了!
马蹄声声,扬起尘烟无数,东方青迎风而立,衣袂翩然。轻捂着肩头的伤,定定的望着扬长而去的背影,他走得这般决绝干脆。
下一刻,她忽然走到自己的马匹旁,纵身上马,勒紧马缰。
一声低喝,马声嘶鸣,疾驰而去。
“梁以儒,你当我是傻子吗?”她略显愤然,却湿了眼眶。
从前,她不会哭,也不爱哭,因为义父说,眼泪是弱者的标志。她不当弱者,无人可依的时候只能依靠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大。可遇见了梁以儒,她这十数年的泪,似乎一下子都找到了汹涌的借口。
为男人落泪,算不得弱者吧?
只是,动了情而已。
身后马蹄声传来,梁以儒一回眸,愕然望着疾驰而至的东方青,“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谁说我要跟着你,我们只是顺道而已。”东方青含笑望着他,一个书呆子策马,哪里及得上她这摄政王府出来的。
“京城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梁以儒蹙眉。
“你在担心我?”她笑问。
他不答。
“担心我会被迫嫁给沈浩?还是担心我受义父惩罚?抑或担心再遇百花宫,他们还是会对我下手?”东方青单手勒马缰,马姿恣意潇洒,“你放心,我不喜欢做的事,没人强迫我。”她煞有其事的望着他,“而我喜欢做的事,也没人能拦得住,除非我死。”
语罢,她已策马在前,超过了梁以儒。
“你怎么不听劝告?”梁以儒冷了面孔。
“留着你的劝告,劝你自己吧!”东方青心里是喜欢的,“至于我,你管不着。我爱怎样就怎样,你能奈我何?”
梁以儒确实无奈,东方青武功比他好,本事比他大。若说是排兵布阵,或者诗词歌赋,那他还有胜算。可现在,他几乎是全军覆没,大败而归。
东方青,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轻叹一声,招惹上她这样的,也不知是福是祸。
还是两匹马,快速朝着京城而去。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东方旭已经执掌了摄政王府,更不知道,茂王已经在准备起事,不久之后就会天下大乱。
这一去,确实凶险万分。
疏影似乎是最后一个知道大夏消息的,因为她现在“怀”着谢蕴的小世子,所以不能轻易出门,免得让人看出端倪。
“你说什么?谢环当了皇后?”疏影瞪大了眸子,几乎是拍案而起。
浮月颔首,“是,郡主如今是大夏的皇后娘娘,七皇子当了大夏皇帝。”
“她可真是走了狗屎运。”疏影切齿,“如此这般,都能让她瞎猫碰到死耗子。”这般一想,如果当初赵妍早点死,自己就能取而代之,嫁给七皇子元灏,那么现在自己才是大夏的皇后娘娘。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之尊。
就这样,大好的机会从手边溜走了?
怎么想,怎么都不甘心!
“花满楼没了,这——”浮月低语。
疏影眸色微沉,“黑煞盟都退了,看样子王爷已经开始准备了。花满楼没了,不代表一切的结束,那只是——开始。”
浮月垂眸,“可是主子,若王爷真的能成就大业,他对你——”
“我知道,你觉得王爷不可能真的对我。”疏影冷笑,“我也知道,他不会真心对我,所以我也给自己留了一手。”
“什么一手?”浮月错愕。
疏影冷睨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真当她是傻子吗?若是赵誉过河拆桥,那她唯一的下场,只能是被杀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