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待妍儿好,这些年,妍儿都记在心里,若有来生一定会好生报答。”赵妍大口大口的喘气,东方越慌忙倒了一杯水递上,赵妍抿一口水,这才缓了口气,面色舒缓少许,“谢谢。我这身子,是好不了的。与其活着拖累身边的人,还不如就此作罢,我也能解脱了。”
“总会有办法的。”东方越垂眸,身子僵冷。
“若真的有办法,还会等到今日吗?”赵妍笑得惨淡,“这一次,我不想再挣扎了,我受够了,也疼够了。”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国公爷不必忙活了,妍儿此生不得自主,这一次,就让我自己做回主!我——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让我安心的去吧!”
东方越骤然起身,眸色肃杀冷冽,“绝无可能。”
“我真的——”唇角有血缓缓溢出,赵妍张了张嘴,却只能匍出一口鲜血,再无话语。
“公主?”东方越愕然,惊恐的坐在床沿,快速将赵妍揽入怀中。伸手急扣赵妍的腕脉,脉搏时断时续,虽一息尚存,却是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
赵妍苦笑,泪落连珠,“我快不行了,就这样吧!国公爷请回,让妍儿好好的睡一觉,好好的过完这几日时光。就当是怜悯,也当是诀别。”
东方越黑着脸将赵妍放平躺在床榻上,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寝殿。
那一刻,他只想杀人。
杀尽天下人!
如果能换得赵妍性命,他将不计一切。
“国公爷?”兰珠轻唤一声,“奴婢有要事禀报。”
东方越眸色肃杀,“何事?”
“前不久,有人往宫里传了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兰珠跪地,将手中的纸条高举过头顶,双手奉上,“奴婢不敢告诉公主,只等着国公爷为公主做主。”
“这是什么?”东方越冷然接过。
打开的那一瞬,一身杀气腾然而起。
上头赫然写着:欲救公主,杀夏雨!夏雨之血,尽解百毒。
夏雨?
又是她!
东方越突然眯起了危险的眸子,犹记得当日他让人擒拿夏雨,她身边的那两个丫头分明中了毒,最后竟然完好无损。原以为是因为什么解毒丹的缘故,看样子是夏雨动了手脚。
她的血,难道真的确有奇效。
再者,她入住睿王府之后,赵朔就奉药入宫,公主的病当时便有好转。
只怕这并不是什么巧合吧!
然则,这纸条是谁给的?
能往宫里送信的,还能知道睿王府的事情,知道夏雨的底细,只怕此人绝非泛泛之辈,决不可小觑。但是现在是特殊时候,也容不得东方越多思多想。
性命攸关,稍有不慎,赵妍性命难保。
这些年,他在赵妍身上没少花心思,奈何天不从人愿,有时候你付出了并不代表就会有同等的收获。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就是付出和回报,从未平等过。
长长吐出一口气,东方越冷问,“这是谁给的?”
兰珠摇头不语,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是赵妍身边的亲信,这些年一直跟在赵妍身边。东方越蹙眉望着敞开的寝殿大门,心里似乎有些微恙。想了想,他快速转身离开。
看样子,他必须亲自去一趟了。
因为就在进宫之前,他得到了探子回禀的消息,载着夏雨的客船在江面上发生了爆炸,夏雨失踪了!别说是肃国公府的人,便是百花宫和睿王府,如今都在紧锣密鼓的寻找,可都一无所获。
是故也有人怀疑,夏雨是不是坠入江中淹死了。
否则,怎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么多人寻找,却还找不到踪迹呢?
找!无论如何,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夏雨。他心中还有千万个疑问得不到答案,先比睿王府早一步抓到夏雨再说!
只是,夏雨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吗?
马车哒哒的往前跑,夏雨一觉睡醒已经是晌午时分。
车子刚从陡峭的岩壁山道处下来,一眼望去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林,远离城镇的喧嚣,驶入安静祥和的宁静世界。山风拂过,空气清新,倒是极好的。
“虎子,咱们这是去哪?”夏雨揉着睡意惺忪的眸子问。
到了山脚下,虎子寻了个平地,将马车停下,“下车歇会,舒展舒展颈骨,免得累着你。”说着便打开了马车内的一个包袱,将里头的干粮取出,递给夏雨,“来,填填肚子,如果前面有村镇,咱就去好好的吃一顿再走。”
夏雨咬一口干粮,跳下马车伸个懒腰,山里的空气就是好,“咱们这是往哪儿走?”
“你不是要去代州吗?”虎子嚼着干粮坐在路边的干草坪上,望着夏雨笑了笑。
夏雨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赵老九为何放了你?我求了他那么多次,他都不肯放你出来,怎么这次这样好心,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放你出来找我了?”
虎子笑了笑,“许是他觉得现在是好时候吧!”
“放人还分什么时候啊?”夏雨蹙眉望着他,“噢,是不是你也知道海叔没死,所以不打算找赵老九报仇了,他才放了你?”
虎子一怔,定定的看了夏雨一眼,笑得有些勉强,“是、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吧?”夏雨撇撇嘴,“你该不会有事瞒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