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说,有埋伏,是个圈套。”云官点头,“睿王爷的心思,诚然是如此的。只怕是欲擒故纵,也不知到底意欲何为。”
“身边有人跟着吗?”他问。
“有,还是原来那两个。”云官道。
东方旭起身,缓步走到鱼缸旁,指尖按在鱼缸口,沿着鱼缸慢慢转圈子,“那个阿奴是睿王身边的暗卫,是个罪奴,只听从睿王的吩咐。看样子夏雨不是一个人溜出来的,而是睿王自己授意。由此可见,他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会把夏雨放出来。放出金鸡引狐狸,果不其然,将义父引过去了,赵朔啊赵朔,你这老狐狸果然够贼的。”
“那现在怎么办?”云官问。
东方旭长长吐出一口气,“有义父插手,咱再凑上去,不是找死吗?不过,若是那头感兴趣,倒是可以让他们去。”
横竖只要抓到夏雨,他再来想办法,也是来得及。
对于东方越,东方旭觉得自己还是有足够的了解。
至少,比了解赵朔的程度,要高出很多。
云官颔首,“明白!”
“夏雨!”东方旭顾自低吟,继而苦笑一声,“没想到她竟爱他如斯,竟连这诱饵,都甘愿替他当了。只是女人就是傻,你愿意当诱饵,却不知他只当你有利用价值。等着价值覆灭,这诱饵便不再是诱饵,而是弃子一枚,再不启用!”
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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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代州府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何,梁以儒觉得心里越来越慌,一路上不断有人追杀,不断有人截路。原本翻过这山头,就是代州府了,可明明是宽敞的官道,却生生被乱石堵塞,根本无法骑马过去。
可若是绕道,约莫要到明日傍晚才能到代州。
前面有不少百姓在搬弄碎石,以便尽快把官道修好。
“怎么办?”李开复问。
梁以儒轻叹一声,“让人过去问问,大抵什么时候能修好。”
李开复颔首,派人上前询问,过会回来才道,说是要到明早才能修好。这样一来无论如何都得退回原来的客栈,再歇息一晚。
月白衣一笑,“怎么,眼见着代州就在跟前,反倒惴惴不安。早一天到,晚一天到,其实都没有区别。该死的都会死,该活的照样活着。”
梁以儒不做声,也没有返回原来的客栈。快马绕着山道走,兴许不必明日傍晚,只要不出意外,约莫明日晌午之前能到代州府。
见状,李开复也不多说。
梁以儒是少傅,他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月白衣也没有多话,只是下了雨,山道也不太好走。又都是密林,需要提高警戒。
快马疾驰,哒哒的马蹄声回响在林子里。
梁以儒一心赶赴代州,一心要查出花满楼一案,不管不顾,什么都不在乎。只是今日这心里慌得厉害,总觉得心口扑扑的跳着,眼皮子也偶尔跳动一下,好似会发生点什么事。
到了夜里,山路难行,众人也不敢再赶路,找了个干净的乱石堆,然后升起篝火,各自靠着树干歇息。李开复让人弄了点野味,煨着馒头,填了肚子。
侍卫轮流守夜,梁以儒始终没说话,吃了点馒头和野味便背过身去,背对着月白衣合眸休憩。
“堂主,这少傅大人怪怪的,脾气一点都不好,还说是读书人呢!”单冰絮絮叨叨。
月白衣折枝丢入火中,轻叹一声,拨弄了一下火堆,“各人自有各人事,有些事情不是外人能明白的。你说他怪怪的,说不定还有人觉得这才是真性情呢!人与人之间的事,谁都说不好。”
单冰撇撇嘴,“堂主说的也有道理,我去弄点柴火。”
“别走远,林子太深,随时都可能有野兽出没。”月白衣提醒。
“明白!”单冰拿着剑,转身离开。
篝火燃烧得旺盛,哔哔啵啵的燃烧声响。
只是过了片刻,月白衣面色稍霁,突然站起身来。
李开复愕然,快步起身走到她身边,“怎么了月姑娘?”
“你不觉得太安静了点吗?”月白衣冷然,锐利的眸光快速掠过周围的一切。阴暗凄冷的林子里,连风都停了下来,好似所有的声音都消弭无踪。是被这黑暗的世界吞噬殆尽,还是说——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好像是有些不太对劲。”李开复握紧了手中的剑,快步走到梁以儒身边,与随行的侍卫快速的聚拢在梁以儒周边。
“冰儿?”月白衣喊了一声,随即眯起危险的眸子。
不远处的林子里有轻微的动静,单冰快步跑来,“堂主,我觉得不太对啊!”
“嗯!”月白衣点了头。
单冰快速将柴火丢入篝火之中,让篝火燃烧得更旺盛些,能更好的照亮四周。
“不对,快走!”月白衣骤然冷声,“是马蹄声,人数不在数十人一下,快走!”她一声喊,李开复快速带着梁以儒翻上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