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抚过她的脸,因为疼痛,疏影的身子止不住颤抖。
下一刻,他拦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托了起来,直接架到了腰间。疏影的脊背,重重的抵在冰冷的墙壁处,身子好一阵战栗。
还不待她回过神,他已迫不及待的开始。
“你说,若你成孕,这孩子是我的还是谢家那傻子的?”黑衣男子笑得何其猥琐,“嗯?”
疏影已然答不上话,整个人若一滩水般。
“我——”疏影说。
一声低吼,昭示着一场结束。
疏影无力的倒伏在墙角,仿佛所有的气力皆以抽离了身体。气息奄奄,她无力的睁开双眸,望着站在自己跟前,高高在上的黑衣男子,“不管是你的还是侯爷的,都是镇远侯府的种。这不是你说的吗?”
黑衣男子冷笑两声,“这话,倒是实话。”想了想,他将一张纸条塞进疏影的手心里,“商青鸾既然失踪了,且不论她去了哪里,这两日都不会回来。明天晚上,还是在这里,去商青鸾的书房,把这图纸上的东西给我拿出来。记住,一定要拿到手。”
语罢,黑衣人转身离开,疏影就像一堆烂泥般被丢在墙角,无人理睬。
喘了好一会的气,恢复了少许精气神,疏影才徐徐起身,清理了自身上的脏秽。重新穿好斗篷,遮去自己的容脸,扶着墙一步一颤的往外走着。
如今的她,虽然是镇远侯府名分上的妾室,可有时候她却觉得比她在花满楼还要不如。在花满楼,至少她不必低声下去,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可在镇远侯府,那些丫鬟奴才的眼神都已经将她踩低了一级。是个妾室又如何?总是姨娘又怎样?
她始终是这些狗奴才的主子,是侯爷身边的女人。
将来等她有了子嗣,一步登天,她便要让这些人都看看,什么叫做狗眼看人低。她要把所有所有仇恨的人,都踩在脚下,用力的踩,让所有人都生不如死。
还有那个夏雨,还有梁以儒,还有商青鸾,还有还有还有——重重合上眼眸,疏影咬牙切齿。
身体上的耻辱,有时候远远不如心上之辱。
回到流澜阁的时候,浮月心急火燎的迎上去,“主子,你可算回来了。”
“去备水,我待会就沐浴。”疏影掀开斗篷,脸上鲜红的指印着实让浮月瞪大了眼眸,“看什么看,滚哪!是不是连你都看不起我?连你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说的话,你是听不见还是听不懂?”
那一连串的吼,惊得浮月惶恐至极,扑通就给疏影跪了下来,“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出去吧!备水,我要洗澡。”疏影吼了一串,心里好似舒坦了一些,这才温柔的坐定,神色如常。
浮月疾步退了出去,疏影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手掌心的纸条。
这是一张绘图,上头绘着奇怪的东西,像豹子又像是老虎,一旁注明材质:青铜。这东西是什么?疏影还是头一回见到。
是什么名贵的古玩?为何如此奇怪。
但转念一想,上头想要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古玩。这应该是什么重要物件,否则怎么可能放在商青鸾的书房?今日商青鸾失踪,主院那边加强了戒备,等着过了今晚,戒备应该会放松少许。这商青鸾也不知去了哪里,害的自己白白挨了两记耳光,简直是该死至极。
最近也是倒霉透了,自从挨了夏雨一耳光,便诸事不顺,接二连三的被打,实在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揉着自己生疼的面颊,想着今夜的遭遇,疏影有些心有余悸。
有时候依附别人的力量,远不如让自己拥有某些力量,来的更安全。
低眉望着手中的纸条,疏影抬手便将纸条置于烛火之上。火光燃起,微蓝色的火焰慢慢腾起。
浮月进门的那一瞬,刚好看到疏影在烧纸条,当下仲怔了一下,随即将眉眼垂下,不敢多看一眼。有些事不是她该问的,最好视若无睹。
随手将燃烧的纸条丢弃在火盆里,疏影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主院那边情况如何?”
“白日里衙门的人来过,也不敢多问,管家便让大家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许胡言乱语。如今主院那头,安静得很,一个个都瞪大眼睛,不敢松懈分毫。”浮月在耳房内浴房里备好了洗澡水,“主子,热水备好了,是否现在——”
疏影深吸一口气,缓步朝着浴房走去。
褪去肮脏的衣衫,将自身没入水温正好的浴桶里,清洗着不属于自己的气息。那种气息,只让她觉得打心底里厌恶。若有朝一日她权势在手,岂能再任人凌。辱践踏。
水雾氤氲,手腕上的淤青,是他留下的痕迹。
有朝一日,她会把这些,一点点都还回去的。
“主子。”浮月上前添热水,温柔的为疏影搓背,“主子也不必担心,夫人不在正好,主子就是这镇远侯府的当家女主。巴不得夫人永远都别回来,如此主子和侯爷,就能永远的相信相爱了。”
“很可惜——”她抚上自己的小腹,“我始终无法为侯爷怀孕生子,为何吃了那么多的药,始终不见成孕呢?”
浮月蹙眉,“许是缘分未至,又或是机缘未到。奴婢听府里的老人说,怀孕生子这种事,要看天时地利,想来也不是太容易。主子还年轻,侯爷最宠爱的就是您,想来也不必太过担心。”
“你懂什么。”疏影深吸一口气,“只要有了孩子,我就有了反戈一击的筹码。纵然我身份卑微,可若我有孩子,那便是谢家的长子嫡孙。即便商青鸾再有本事,也不敢拿长子嫡孙怎么样!到时候,母凭子贵,我且看看那商青鸾,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洗去了身上的污,洗不去心中的秽。
外头的月色极好,走在长长的回廊里,疏影扭头望着天空极好的星辰,眼底的光忽然黯淡了少许。也不知她是否想起了什么?
是否想起了那年那月,那群年少轻狂的少男少女,端坐在代州府花满楼的屋顶,遥望着浩瀚如海的星空,笑得何其真切。
是否想起了那年那月,那个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初见他时,敢缘抬头一瞬的儒雅温润?只为那一眼,从此魂牵梦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