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的马蹄声,伴随着尘烟四起。策马狂奔,叱咤马背,谁家男儿?寒风凛冽,策马而过,红了多少少女眸,染尽多少英雄血。摧枯拉朽,力挽狂澜,看谁家天下?傲视群雄,睥睨江山,笑谁人痴梦!
善制衡,权利弊,一人扛春秋大业,盛世繁华。
又是谁,成败皆付笑谈,不若十里桃林间。
萧萧马鸣,黑衣披风随风摇曳,队伍一字排开,在一座山谷前头,将里头的黑衣人团团围住。赵朔为首,玄袍在阳关下仿佛散着迫人的阴戾之气。阳光很好,却照不进眼底的阴霾。他骑乘着汗血宝马,傲然立于马上,冷然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冷风利利,山谷口的风若刀刃般划过脸颊。
对面的黑衣人让开一条道,为首的黑衣男子策马而出,立于阵前,与赵朔呈对峙局面。
“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找到这儿来的。”男子开口,熟悉的音色,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眉目微扬,“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如果不是我上一次败露了行踪,你压根找不到我。”
“你错了。”赵朔冷然开口,“只有本王当你是死人的时候,才不会去找你。但凡你还有一口气,掘地三尺本王也能找到你。”
对方点了头,苦笑一声,“是啊,我怎么忘了,睿王爷可是出了名的狐狸投生。只是,纵然你擒了我,你又该如何处置?你就不怕——”
“怕什么?”赵朔嗤冷,“怕夏雨看见你?你别可忘了,上一次长街上,她险些亲手杀了你。”
男子一怔,“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何会这样?那样子,分明是走火入魔。”
“本王什么都没做,是你们逼她的。”赵朔深吸一口气,“废话少说,今日要么束手就缚,要么让本王带你的尸体回去。”
“你不想要我手里的东西了吗?”男子笑问,那是一种胜利者的笑声。
“有什么要紧的,你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那东西的下落,让这东西长埋与地下,不也很好?先帝在天有灵,想来也会深感安慰。”赵朔眸无波澜,压根不为所动。
这世上,没有人没有任何东西能威胁到他,除了——
男子仲怔,“赵朔!你还敢提先帝,你忘了先帝——”
“你也配提先帝?”赵朔冷飕飕的剜了对方一眼,“你一去十数年,除了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还会什么?像老鼠一样的窝藏着,过着你所谓的安逸生活。”
“那你呢,你除了夺权,一心皇位,你还能做什么?先帝临终前说的那些话,你都浑然忘在脑后。”男子咬牙切齿。
一提起先帝,谁的脸色都不好。
赵朔冷笑两声,“皇位?谁不想当皇帝?坐拥天下,一人至上。”
“赵朔!”男子厉喝。
赵朔骤然抬手,眸中肃杀腾然,“拿下!”
音落,身后的黑衣暗卫策马迎敌。
顷刻间,厮杀声、刀刃碰撞之音,绵延在山谷间,回荡不去。刀刃之下,鲜血横流,那是属于上一个朝代的恩怨,也是对这一个朝代的洗礼。
为首的黑衣人疯似的策马冲向赵朔,那双含恨的眸子,利利其寒。好似要将眼前的人撕裂,又好似要将这人世间都一同毁灭。
赵朔勒紧马缰,手提大刀,策马迎风。
马声长鸣,手起刀落,当场将对方的劈落马下。那马当场毙命,鲜血四溅。对方落地时一个驴打滚,随即起身。
纵身轻跃,赵朔稳稳落在地面。玄袍之下,桃花眸微微眯起,却敛尽日月之华,骤化霜雪之凉。杀气腾然而起,那一身不怒自威的肃杀之气,直教人胆战心惊。
一名暗卫骤然窜到赵朔身前,冷剑横立,竟是快速与对方交手。
“贾大海,你可还认得我!”这一声厉喝,惊得对方顿时慌了神。
“是你?”话音刚落,一剑劈下,黑色的遮脸布瞬间被斩成两截,从为首者脸上滑落。斜劈的血痕沿着脸部轮廓快速坠落,一瞬间,血肉模糊了容脸。
凄厉的惨叫,伴随着冷剑咣当一声落地。
暗卫箭步上前,一把揪起了贾大海的衣襟,“还认得我吗?当初说好的生死与共,可到了最后被出卖的人竟然是我。断头台前,我发过毒誓,一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你、你还活着?怎么可能——你——”他是十六年前的贾大海,也是十六年后的袁胜海。镇远镖局的总镖头,代州人氏。下一刻,他瞪大了眼眸,“你的脸——”
赵朔随手一丢,大刀已经丢出去,被一旁的暗卫快速接在手中。
山谷中仅存的十数名黑衣人,也被杀个干干净净。
他们不死,早晚会吐露不该吐露的东西。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暗卫冷笑两声,“东西在哪?”
袁胜海忽然回过神,脸上早已被鲜血模糊得不成样子,根本无法辨认容颜。他突然笑了,“没想到,你竟然会跟着赵朔,想不到你也是这种人。”
“我有今日,皆是拜你们所赐。朱成在哪?”暗卫冷喝,“你跟他不可能没有联系。”
“带回去。”赵朔翻身上马,“留他一口气,拿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