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过的。”赵朔也不多说,牵着她的手便往外走,浑然不顾及所有人投射而来的异样眼光。
上了马车,赵朔还是没说要去哪里。
夏雨也不多问,笑呵呵的跟着赵朔,他说去哪就去哪。反正她觉得,有他的地方,什么都是好的。
可等到下了车,夏雨足足愣了半晌,嘴巴张大着,半晌没回过神来。正前方的金漆大门上头,赫然挂着“茂王府”三个字。
夏雨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眼瞎,就该是赵老九脑袋出问题了。
她来过这儿,是故不必看匾额也知道这是茂王府。赵老九不是又看上了茂王府的歌舞姬了吧?怎么还来这里?还嫌她丢人丢得不够吗?这茂王府上下,哪个不知道,她跟疏影险些“私奔”了?
“爷,你说的,就是这里?”夏雨狐疑的望着赵朔。
赵朔举止轻柔的替她拢了拢衣襟,勾唇似笑非笑,“怎么,不认识了?”
“这是茂王府吧?”夏雨眨着眼睛,一把握住了他置于自己衣襟处的手。
他点了头,桃花眼微微斜挑,“你不知道吗?茂王府的梅花,可是京城一绝。茂王爷甚是爱梅,栽梅成瘾,寻常人见一眼都不得,你算是有福分的。爷今日就带你来开开眼界,让你知道什么才是上好的梅花。”
夏雨有些犹豫,有些为难,“可是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初——”
“私奔嘛!”赵朔邪肆轻笑,“如今知道丢脸了?”
“我这不是怕丢了爷的脸吗?”夏雨嘿嘿一笑,“我这脸丢了也就丢了,只是爷的脸太金贵,要是跟我一样丢得满京城都是,那可怎么好?赏梅嘛,咱可以去别的地方,是不是?去人家家里看梅花,会不会太麻烦了,咱——”
赵朔直接牵起她的手往里头,“年纪越大,废话越多。”
夏雨愕然,一肚子的问号,到底谁年纪大?赵老九,你比小爷可大多了,少在小爷跟前,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进都进来了,硬着头皮也得进。
这不,茂王府的奴才们,在诧异的惊觉那个“私奔”的男猪脚进门之后,又无可遏制的诧异男猪脚与睿王爷手牵手。
夏雨轻叹一声,这辈子,她这龙阳之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朔凉飕飕的剜了她一眼,好似道:爷都不计较,你矫情个什么劲?
她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害的!
茂王赵誉急急忙忙的出来,诧异之余,堆着一脸的笑,“什么风把九弟也给吹来了?里面请里面请!”一扭头,朝着孙启道,“睿王爷来了,怎么也不早点通知本王?”
孙启躬身行了礼,“王爷恕罪。”
“勿怪他人,是本王一时兴起,想起来早前皇兄邀约赏梅。今日天气甚好,忽然就想起来了。”赵朔笑了笑,“不知皇兄是否方便?”
“这是自然。”赵誉笑着,“我这梅园乃是我亲手栽种,亲自打理,又请了最好的能工巧匠,精心摆设。九弟乃是精益求精之人,想必会很喜欢。”
说着,将视线落在了赵朔与夏雨的手牵手之上。
“九弟手上受伤了?”赵誉转了话锋,而后看了看周旁随行的奴才。
奴才们会意,一个个都站在了原地,没敢再跟着。任凭赵誉领着赵朔与夏雨,往茂王府的梅园走去。梅园乃是茂王府的重地,外人是不可以轻易进出的。没有茂王爷授意,谁都不能踏入梅园半步。
谁不知道,茂王爷爱梅成痴,最经不得让人触碰他的梅花树。
“这梅花可分好多种,有大红梅,有台阁梅、照水梅、绿萼梅。品种之多,一时间也数不过来。这颜色也等好多种,白色、粉色、红色、碧色。这碧色的梅花,全京城就我一家,旁人可是见都不曾见过。”赵誉边走边道。
还未进梅园大门,远远便能嗅到一股子怡人清香。香气淡雅,传出去甚远。越是走近,越是香气馥郁。
等到进了梅园,夏雨瞬时怔在当场。
难怪赵老九说,茂王府的梅园乃是京城一绝。
诚不欺余也!
一眼望去,就像是染了淡雅之色的浮云。淡淡的粉色,铺上一层雪一样的白,好似柔软的像棉花糖一般。让人有种想要摸一摸,上去滚一滚的冲动。
你见过接天连叶,见过漫天云霞,见过花海吗?
这就是!
满目的云霞汇集,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
那一片碧色的梅花,淡雅绽放,安静得如同遗世独立的倾城佳人。世人痴梅,皆因那盈盈一笑间,黯淡了世间所有的颜色。傲雪霜寒,此花开尽更无花。
“临水照花清凉色,羞煞隔岸无花柳。”赵誉笑着,颇为得意的望着自己精心培植的梅花。
赵朔瞧一眼目瞪口呆的夏雨,低浅笑问,“你可知这梅花除了观赏,还有别样用处?尤其这茂王府的梅花,堪称一绝,更是难得。”
夏雨愣了愣,“还有别的用处?”她蹙眉,“能做药材?”
梅根却是能做药,但——却不尽然。
见赵朔笑而不语,夏雨道,“梅子能吃。”
他轻叹,宠溺的轻笑两声,“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
她一笑,如花绽放。
还知道,牵着你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