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东方旭盯着她。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夏雨愠色,“把人当猴耍,就是你东方公子的做派吗?无聊!闪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们这个姿态,你若是喊叫,就不怕被人看见,到时候传到赵朔的耳朵里,会误会你吗?”东方旭俨然吃定她的姿态。
夏雨瞧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脸,“知道这是什么吗?”
东方旭一怔。
她继续道,“这是脸,小爷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陡然一声厉喝,“寻梅!”
东方旭真是打错了主意,他早该知道夏雨跟寻常的女子不同。那些三贞九烈,规规矩矩,跟她都不沾边。她怎么高兴怎么来,怎么痛快怎么干,横竖都是一条命,谁有本事只管来拿。
眼见着寻梅与阿奴同时出剑,东方旭一时大意,忘了身下的女子,气力过人。挡得住寻梅与阿奴的剑,却没挡住夏雨劈头盖脸的一巴掌。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东方旭的脸上,直打得他眼冒金星,一下滚落在旁。寻梅和阿奴的剑,恰当好处的指在他的眉心。嫣红的血沿着他唇角缓缓溢出,可见夏雨的出手力道,几乎是拼尽全力。
“公子!”洛花慌忙拽起夏雨,夏雨揉着疼痛的腕部,这一巴掌,她自己的掌心都刺辣辣的疼,实在是下手不轻。
她也委实是气愤已极,这一巴掌就当是把上次让她抓蛇的仇,一并清算了。
“东方旭,我问你,花满楼的事,与肃国公府到底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东方越和你?”夏雨冷问。
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拂去唇角的血渍,这丫头下手果然够狠,够辣,够劲。咧唇淡笑,东方旭意味深长的望着夏雨,“你觉得我们杀了花满楼的人,有什么好处?”
“制造混乱,谋取私利。”夏雨切齿,“乌托国与代州隔得太近,一旦代州出事,乌托国就会知道。若是代州不稳,乌托国那边怕是也不会安分。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关系,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事情绝对不会这样简单。”
自从知道了有关于京城花满楼的一些事情,夏雨就有意识的将代州之事与朝廷大事联系在一起。原本倒也没什么,可偏偏京城的花满楼,用上了海蚕丝,她就不得不怀疑,这件事的严重性和目的性。
花满楼乃是青楼,无关政治,也无关军事,却偏偏遭受杀戮。
由此可见目的非常。
东方旭眉头微蹙,“谁告诉你的?睿王?”
“我自己查的。怎么,不行?”夏雨冷笑两声,“你以为就你们肃国公府才是最好的?却不知在这京城内外,有多少势力和眼线,是你们所无法企及的。”
“你是说——”东方旭冷了眸。
夏雨一抬手,寻梅和阿奴便收剑归鞘,“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否则我就告诉赵老九,让他去找你义父。你天不怕地不怕,就不怕东方越吗?”
东方旭面上一紧,冷笑两声,拂袖而去。
及至门口,他又回眸去看房间里的夏雨,定了神的看,仿佛想要看进她的心里去,然那种眼神却让周旁的三人都开始提心吊胆。
被东方旭盯上,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东方旭走了,洛花拍着胸口把门关上,小脸吓得煞白如纸,“可别再回来了。”
“少主那一巴掌打得倒是不错。”寻梅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阿奴也跟着放松下来,握剑的掌心早已濡湿。
东方旭的武功确实不低,如果不是有寻梅在场,阿奴是没把握赢过东方旭的。
“反正重也是一巴掌,轻也是一巴掌,那不如打得重一些,横竖都是打,我可以丢脸,但绝对不能吃亏。”夏雨面色铁青,许是暂时没恢复过来,“这件事不许告诉赵老九。”她扭头望着阿奴,“尤其是阿奴,提也不许提。”
阿奴皱眉,“为何?”
“我不想让他担心。”夏雨撇撇嘴,“免得他以为,我除了惹祸便是什么事都做不了。”
阿奴不语。
“不过看东方旭的表现,似乎花满楼之事,确实与他无关。如果是东方越所为,他也必定多多少少知情。可——”夏雨扶额,“你们说,如果不是东方越捣鬼,那么是谁,想搅浑代州府这趟浑水?何况一个花满楼而已,杀了花满楼的人有什么好处?”
“要是真想搅浑代州府,换做是我,肯定杀了代州府知府,不是更有影响吗?”洛花收拾了一下桌案,随口这么一说。
便是她这无心之说,让房中三人骤然缄口不语,面面相觑。
洛花微怔,“我、我说错话了?”想了想,还以为三人当了真,慌忙着急的摇手,“不是不是,不是我!肯定不是我杀的!我不会武功,又没有什么杀手组织,我不可能去代州,我、我——”
“没说是你,你着什么急?”寻梅无奈的瞧着她急红脸颊的模样。
“真的?”洛花身子有些轻颤,“真的不是我,公子。”
“如果是你,我第一个宰了你。”夏雨深吸一口气,“不过你这句话,我倒是有了一些想法。花满楼到底为什么会被人灭口呢?”她环顾三人,心,忽然漏跳了一拍,面色瞬时苍白起来。
洛花上前,“公子,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少主想起了什么?”寻梅自然看的清楚。
夏雨坐在那里,痴愣了很久,才幽幽的抬头望着三人,“花满楼并没有死绝,至少有两个人逃出升天。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疏影。”
音落瞬间,四下一片冷寂无声。
若要灭口,那么疏影和夏雨肯定也会在死亡名单之内。
若不是为了灭口,那么花满楼里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夏雨自问不知其中缘故,但是疏影是否会知道一些?她是花满楼的花魁,当初自己离开京城之后,疏影是否知道了什么?她与阿妙娘离的最近,按理说花满楼的一切都逃不开疏影的眼睛。
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去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