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花点头,“这个确实不好说。因为确有其事,但以讹传讹这种事,从来都是夸大的。”
“那么了解叶家的事,不会是她吧?”寻梅努了嘴,示意叶尔瑜。
“谁知道呢,无凭无证。”夏雨伸个懒腰,开始慢慢吞吞的穿衣裳。
洛花上前,“公子别想那么多,只要你跟王爷说清楚,大家心中没有猜疑,就什么都不必担心。人心隔肚皮,那是因为都有私心,公子坦坦荡荡,王爷又如此厚待你,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夏雨一笑,“他的事,我插不上手,所以我宁可不问,问多了我自己也累。我做好自己就行了,那些事就烂着吧!等到烂完了,自然就没了。”
寻梅点了点头,“少主如此豁达,寻梅自叹不如。”
“倒不是豁达,只是我这人怕死,惜命,所以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免得英年早逝,多划不来。”夏雨笑颜如花,“我这辈子刚开始,可不想轻易折在这里。”
寻梅轻笑,虽然疯言疯语,可说得竟是十分有道理。
只是夏雨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厢侯府刚刚订了亲,街市上就有人在传言,说是大夏的七皇子看中了郡主谢环,想要求娶郡主为妻。
这么一来,天下人议论纷纷。
大夏与大燕征战多年,大半是谢环的功劳。
可这带头抵抗大夏的大燕朝将军,此刻却要嫁给大夏的七皇子,说来说去,怎么着也说不通。然转念一想,谢环毕竟是个女人,女人掌权,多多少少是要惹来非议的。嫁人,本就是最寻常不过之事。若是能嫁给大夏七皇子,从此换来两国太平,倒也是件好事。
夏雨走进雅阁,寻梅却是絮絮叨叨,“这不是胡闹吗?让郡主远嫁大夏,以后大夏来犯,谁去冲锋陷阵?就那个什么侯?他那点斤两,还不够疏影给他喝一壶的,上战场就是去送死。”
提起疏影,夏雨瞧了她一眼。
意识到夏雨的异样,寻梅缄口不语。
“阿奴,你没事吧?”夏雨扭头问。
阿奴摇头,面色青白,然则她早已习惯,脸上依旧是一惯的清冷模样。夏雨倒了杯茶递过去,四人围桌而坐,各自沉默。
“听说郡主病了。”洛花道。
寻梅瞥了她一眼,“换做是谁遇见这事,都得病着。”病着病着,婚事就作废了。
“这是朝廷的事,不是咱们能插嘴的。”夏雨蹙眉,“我现在关心的是,到底是谁在我背后动手动脚?一次两次三次的,我到底是惹了谁?”
洛花道,“公子也别太担心,有寻梅和阿奴在,没人能伤得了你。”她拎起热水就想为众人添茶,可倒茶的手一个劲的轻颤。
“你右手怎么了?”夏雨问。
“夜里做针线活,一不小心扎得太深,有些疼。我是右撇子,可做不了左撇子,这不——让公子笑话了。”洛花笑了笑,“不碍事。”
“夜里别做了。”夏雨笑了笑,“对眼睛不好。”
洛花也只是点了头,笑而不答。年前,她是一定要做好的。让夏雨穿着自己亲手做的衣裳过年,洛花想想都觉得心里暖和。
夏雨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瞧了瞧自己的左手,仿佛想起了什么,竟有少许痴愣。
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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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侯府。
谢环称病,闭门不出。
可有时候你不出去,不代表别人不会进来。七皇子元灏与赫里专程备下厚礼,上门探病。说是探病,可实际上是什么意思,各自心中清楚。
练武场上,谢环一身的好功夫,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不愧是大燕第一女将军。文武悉备,巾帼不逊须眉。
青云递上擦汗巾,“郡主累了吧?”
“回京之后,许久不练,都生疏了!”谢环轻笑,接过擦汗巾,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子,一张脸白里透红,正是健康之色,“可惜啊——”
青玉接过谢环手中的长枪,插回原处,“郡主说的哪里话,郡主的谢家枪法,真是炉火纯青,世间少有敌手。”
谢环轻叹,正欲抬步,却听得管家匆匆上前,“郡主不好了,七皇子与大夏丞相来访。”
“他们来做什么?”青玉蹙眉。
谢环眸色微沉,“花厅备茶,我马上就到。”
管家颔首,躬身退下。
“郡主不是称病吗?还要去见?”青云将外衣递上。
谢环边穿衣服边往外走,“称病不过是拖延时间,可大家其实心里都清楚,我这是心病。私下里见一见也好,有些话是该避开一些人,好好谈一谈的。”
“郡主就不担心吗?”青云上前,“万一传出去,人云亦云,到时候郡主就算不想嫁,难免也会落人口实。不如,不见吧?”
谢环顿住脚步,瞧一眼极好的阳光,若有所思道,“不能不见。”语罢,快速朝前走去。
青云轻叹一声,瞧了青玉一眼,终归也是无可奈何。
上有君王,下有黎民,奈何?
元灏与赫里等在花厅里,须臾,谢环换了一身衣裳,缓缓而至。下了朝廷,她不再是臣子之躬,而是堂堂忠义郡主。郡主之仪,尽表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