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稻田已经被夕阳涂了一层金漆,侯震的侧脸被勾勒出好看的轮廓,湿透的头发,胡乱地贴在额上。素馨紧紧抓着他的手,不似平日的温暖,凉凉的。素馨隐约察觉到他走路有些吃力。
“阿震,你告诉我,是不是腿伤复发了?”
“没有,只是裤子湿了,黏答答的。”侯震用着尽量轻快的语气,但素馨却感觉到他的手在轻轻颤抖。
他将素馨的手握得更紧,低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路程慢慢缩短,素馨只能看着他的脸,来判断他是否身体不适。
“馨儿!我们到了!”
侯震声音激动到有些变调,轻轻将她放下。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素馨向学校老师说明了情况之后,二人还是成功登记了。
“你们来得比较晚,坐到门口等一等,会有老师来给你们安排宿舍。”负责登记的老师说完离开了。
两人坐在走廊上安静地等待。侯震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下:“一切顺利。”
素馨回应温柔的微笑,紧绷的心情就在这时候,放松了下来。
他们不知道,这时的学校会议室,校领导们正在激烈地讨论着。
校长一拍桌子:“今年临床医学专业的招生人数怎么回事。明明事先已经定好的人数,怎么多出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还能调剂嘛。”副校长说得很无所谓的样子。
校长面带愠色:“谁调剂!谁愿意去调剂!你们怎么办事的?”
教导主任说:“应该让分数最低分接受调剂。”
副校长面露难色:“动不了。”
短短三个字,教导主任秒懂:“那……那就最晚来报到登记去调剂。”
校长不同意:“最晚来的是沈愈和沈素馨,他们是去救人才晚来的,如此医者仁心,你把他们调剂到别的专业,合理吗?”
“那也没办法啊,这事我去说。”教导主任把这得罪人的活给揽了下来。
副校长说:“只要他们俩有一个愿意调剂就行。”
“知道了。”教导主任点点头。
“我看就让这个沈素馨去调剂吧。你看看他们的档案,沈愈是个男同志,三代行医,还都是名医,祖上还是御医。沈素馨家里都是工人,跟医学一点都不沾边。”副校长拿着资料看了又看,他抬头询问校长的意见,“校长你说呢?”
“可这沈素馨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校长拍了拍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我先去谈谈再说吧。”教导主任将材料夹在腋下,走了出去。
还在等待分配宿舍的素馨终于等来了教导主任。
“沈素馨同学,我是教导主任,我姓王。”
素馨连忙站起来行礼:“王主任好。”
教导主任一脸严肃,清了清嗓子:“由于你来登记的时间太晚,临床医学专业已经满员,其他几个专业还没有满,你可以重新挑选专业,进行调剂。”
教导主任的语气不像在商量而是郑重通知。
侯震倒是有点开心,在素馨耳边小声说:“素馨,要不你跟我一起,我们一起。”
素馨连忙捂着侯震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