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大山垂头丧气地从园艺所回来,大山妈关切地问:“今儿个不是园艺所发工资的日子吗?怎么这副表情?”
“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让素馨给你扎几针。”侯妈妈也关心地问道。
素馨抬头,见他面色红润不像生病的样子,估计是碰上什么难事了。
“在园艺所里干得不顺吗?”素馨合上手里的书。
大山叹了口气:“赵文岳从园艺所调走了半个月了,新来的专员阴阳怪气的。说只会挑水浇粪的文盲和高级研究员拿一样的工资,不害臊。”
大山妈拍了一下大山的后背:“你自己做好自己的本分,管人家干嘛。”
侯妈妈也劝道:“不管别人怎么说,这么好的工作,你可得好好干,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
这些道理大山都懂,就是听不进去。
“除了种菜,别的我什么都做不了。他们说话,我也插不上嘴,心里实在不舒坦。”
这半个月在园艺所,他遭受了排挤,被人言语羞辱,被人看不起,那种愤怒的感觉,时时刻刻就像巨石堵住他的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
素馨突然问道:“别人朝你扔泥巴,你该怎么办?”
大山被问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的人会拿泥巴种荷花,有的人会躺下讹他两万八。”素馨指了指自己的右手:“如果你手里有块板儿砖,他们就不敢朝你扔泥巴。”
大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板儿砖是什么。
“你的桃树怎么样了?”素馨问道。
素馨的话题跳得太快,大山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哦!桃树。我种在五亩地了,都是我妈在照看。”
大山妈说:“桃树已经长得老高了,还长了很多花苞,要是都能开花结果,那可是大丰收!”
素馨笑道:“等桃树结果,带来给我尝尝可好?”
“就算结了果子也还是会被虫子吃,除非打农药。”大山有些沮丧。
素馨摇摇头:“三四月就要开花了。花谢后五十天,套上袋子,就不会被虫吃了。”
大山眼睛一亮!套上袋子?这是他之前没有想到过的。
素馨递上先前就准备好的那份桃树种植注意事项,让大山一字一句念出来,不会的字做上标记。
大山明白,那些人看不起他,多半还是以为自己没文化,不识字。如果自己又有文化,又有技术,那园艺所里的那帮人肯定会对他另眼相看,园艺所也必定会重用他,想到这里,大山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随着经济逐步开放,形势发展飞快,市场越发被重视,经过多次改造,变得更加正规更加卫生,侯震包子摊也焕然一新。
每天需要包子的量越来越大,他必须从凌晨就开始准备,素馨坐在旁边,看着他和面。
两人在厨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素馨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回去睡觉,不用陪我的,你明天还要上班。”
素馨嘟着嘴不肯去睡,厨房角落里的一袋甜菜引起了她的注意。
“阿震,那甜菜是做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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