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静秋抢过原本属于他的那碗,放到自己的手边:“我不是酒罐子,不至于每天都这么喝,难得有一次机会,怎么说也得喝尽兴了才行。”
云斐并未多说什么,为自己默默满上,随即端起酒碗灌下一口。
属于烈酒的刺激感漫过舌尖烧灼喉咙,他却尤为享受这种感觉,又灌下一大口。
他总是觉得自己该是个真正的大秦人,然而草原生活的经历,早已让他习惯了羊膻味,还有这烈酒的香醇。
这些习惯就像刻在了骨子里,如附骨之疽般如影随形,而今身穿一身秦装,坐在这小店里,就着窗外的大雪喝酒,恍然间他竟又像是回到了草原之上。
这种感觉他相当厌恶,却也知一时半会儿无法拔除。
想到这里,他心情烦闷,一时间连灌几口,一只大碗也见了底。
外面是大雪纷飞,屋内烧着几盆火炭,暖意融融。
江静秋边喝酒,边望着炭火出神。看书溂
她说:“每到狂风暴雨大雪纷飞的时节,窝在屋里喝酒吃茶,都会让我感觉很温馨。”
“这或许就是拥有一个家的意义,哪怕不是琼楼殿宇,只是间草庐也可以。”
借着酒意,云斐问她:“你到底是谁?”
江静秋也有些醉了,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谁,江静秋啊!”
云斐挑唇:“江静秋从小都有家,不会生出你这种感叹。”
江静秋笑着反问:“哪里就无聊了?难道你不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你的身份尴尬,不是完全的秦人,也不是完全的胡人,难道你从未有过一刻,幻想自己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人么?”
“不管是否拥有财富,只要有一间踏实的小屋,还有几亩薄田就够了。”
云斐喝下一口闷酒:“想过,就算现在拥有的比那还要多很多,我也曾想过。”
江静秋举起酒碗,作势要和云斐碰杯:“这就是我带你来这里的原因,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你和我喝了这酒,以后可就是我的知己了。”
云斐与她象征性地碰了一下碗,轻笑道:“知己?”
江静秋笑着解释:“对,知己就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人,以后我被欺负了你要罩着,我没银子花了你要给我银子,这就是知己。”
云斐反问她:“那你能为我做什么?”
江静秋笑得甜美:“我能为你做的,可多了,比如说别人问及三十老几为什么都不成亲时,我可以帮你应付那些人。”
“又比如说有人怀疑你不喜欢女子时,我的出现帮你澄清怀疑;还比如说,你需要有人陪你喝酒时,我随叫随到。”
云斐很是无语:“这么说,好处都被你占了,出钱出力的都是我呗?”
江静秋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不止出钱出力,还出时间,一举三失。”
云斐把酒碗满上:“算了算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和你小女子计较,干了这一碗。”
江静秋端起酒碗:“我们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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