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少帅!”
一时,堂下所有人兴奋起来。
沉业霖闻声色变,迅示意手下去挟住青黛。
“劝父亲别动。”
屏风后深蓝军装的男人单手持枪,枪口对准的方向正是沉业霖眉心,他乌黑的眼中浸满凛然寒意,“十米之内,我的枪法如何,父亲最了解。”
沉业霖面部紧绷,“……之川,你要拿我教你的东西对付我?”
沉之川眉头轻轻一挑,意外道,“父亲是失忆了吗?这半年,我已对付您多回了。”
大厅之中有数十位手持枪械的沉业霖亲兵,沉之川闲庭信步般,“父亲一个雁城前总司令进雁城,还需走暗道,真叫人唏嘘。”
随着沉之川动作,身后哗啦啦涌进来一批士兵,他说,“莫心急。待父亲真心悔过,我自会迎父亲尸骨入城。”
沉之川话头一顿,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前厅,视线在青黛脸上多停留几秒,又移开。他讽道,“六城之中到底讲究叶落归根。您说呢,父亲?”
中年男人胸膛剧烈起伏,拍桌而起,“沉之川!你对养育你长大的父亲就是这么说话的?”
少帅部下士兵迅围起前厅,两方人手剑拔弩张。
“父亲?不。”
沉之川笑声拂耳,“我明明在和一个杀过我的反贼说话。”
沉业霖气得脸色青白,他长了一张和善端正的脸,此刻被亲儿子逼出阴狠疯狂的神色。
有退路,一定还有退路。
他怎么可能败在他一手教出来的人手下!
沉业霖冷笑,“牙尖嘴利。看来为父教的,你还没有完全学会。”
“两军对阵的紧要关头,你一个将帅,怎么大半夜出现千里之外的雁城?”
他有心激怒,“是被打得屁滚尿流?还是怯战当了逃兵?”
沉之川步步走近青黛,拂开指着她的尖刀枪口,一手横过青黛后肩,呈虚揽的保护姿态,“看来父亲这几日的心思全在怎么潜入雁城。”
“您没听说吗?是哪位守下了狄城?”
青黛抬头看他。
沉之川感受到她的视线,眼神盯着沉业霖,旁若无人轻拍她,“四处溃败而逃的,不是我,是父亲您所谓善战的盟友。”
“而我,只是一位思妻心切,趁夜色赶回家偷偷瞧一眼的可怜丈夫罢了。”
沉业霖表情难看。
不知看见到了什么,青黛肩上的手收紧,沉之川语气急转直下,阴鸷而低沉,“他们对你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