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转身,后头用做暗器的东西破风而来,杀意凌厉。
脸色蜡黄的女人短促地尖叫一声,被吓得向右跌去,而那颗裹挟内力掷出的小石子竟只堪堪擦过她的,凿入旁边白墙,震落一地粉尘。
她低眉顺眼,身体轻颤不止。
视线所及之处先是出现一片灰竹纹白衣,再往上看是一张朗若清月的脸。
居然是陵山主人,武林盟主连景声。
他似是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直奔主题,语气轻慢,“阿土是你的什么人?”
青黛低头狂骂连景声死变态。
高高在上的主子,本就鲜少来厄藏院。偏偏在得知自己金秋盟约的“乐子”出了意料之外的变故后,屈尊降贵地踏足此地。
连景声眼里的变故,自然就是青黛这位凭空多出来的娘子。
不要命的疯子心中有了牵挂之人,还会那般不要命吗?
简言之,连景声只在意阿土擂台赛的观赏性,够不够血腥,够不够残暴。
青黛掐住裙摆下的小腿,说话磕磕巴巴,“是相……相公。”
“三……三岁就订下的亲……”
连景声指尖划过额角,看蝼蚁般的不耐烦,“再多嘴,就拔了你的舌头。”
女人恐惧地捂嘴,眼神流露不可置信。
仿佛在说,不是你先问的吗?
“若你死了,他会如何?”连景声手中翻出一根银簪,目光一寸寸描摹而过。
还不待青黛回答,连景声弯唇,银簪飞出,“你还是做个死人吧。”
女人瞳孔微张,似乎被吓得僵在原地。
连景声蹙眉。
银簪飞出的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这女人若有若无的笑?
是错觉,还是……
铃铛声响,黑金色身影凌空翻转,稳稳挡在青黛面前。
阿土语调骤冷,“盟主,为何伤她?”
他右手垂落身侧,缩在袖口里,正紧紧攥着那根银簪。
湿濡的液体将他袖口染成深黑,一滴一滴砸落地板地。
地面很快蓄下一小滩血水,顺着蜿蜒的石板流向连景声脚下。
连景声嫌恶地后退两步。
“阿土。”
连景声的视线从阿土手中转到他脸上,嗤他,“你在跟谁说话?”
阿土露出两颗虎牙,“在跟盟主说,不要欺负我的娘子。”
院落内静可闻针落,唯独阿土的伤口血珠滴落不止。
一时间,两人剑拔弩张。
衣角一阵拉力,身后女人朝他摇摇头。
阿土回身,伸出那只干净的手,“姐姐,地上脏。”
青黛看了眼面色不善的连景声,片刻犹豫之间,带热度的大掌揽上她的腰,将人扶起。
少年宽阔瘦削的肩膀拢住她的全身,阿土转回身,左手仍是拢在青黛的腰间。
他重新看向连景声,脚步微动。
连景声马上面带戒备地后仰,摸到袖口里的暗器。
若阿土真要反,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对手。
可阿土只微微歪头,展开手里的银簪,“盟主,还你。”
连景声不接,问道,“若我一定要杀她呢?”
银簪哐当一声掉地,溅起血水。
任凭飞溅的深红砸到阿土裤腿,他一言不,一步不退。
“呵。”连景声已然明白阿土鱼死网破的心思。
他幽幽转身,“阿土。好得很。”
或许他想岔了。
当疯子有了软肋,擂台赛大概会更好看呢。
连景声身影消失在院中,青黛撕下裙摆缠上阿土的伤口,她出声,“连景声想阴你。擂台赛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