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天衣气机凝聚,在时隔数月之后第一次展露出自己真正的修为。一手持剑,一手垂在身侧,目光所及,二人都是心神微震。
若是说先前他们还心存侥幸,想要以二人联手拿下这个已经失去了宗门庇护的天之骄子,那么现在便已经彻底熄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以此刻紫天衣所展现出来的修为境界,他们根本不可能拿下对方,甚至稍有不慎便会成为人家的剑下亡魂。
更何况,在不远处还有一位摸不清实力修为的少女始终选择一旁观战,还未真正下场。若是说对方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打死他们都不信,毕竟能够和紫天衣走在一起的人,还能面对他们的出现没有半分紧张,只能说明对方底气十足。
到了这个时候,二人早已没了夺取天心令的心思,反倒是想着该如何离去。毕竟想要来找紫天衣的很多,他们没必要替别人做了探路石,更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宝贵性命。
有了这个心思后,二人下意识互相对视了一眼,即便相隔甚远,但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心思。下一瞬,面对气势十足的紫天衣,二人几乎同时将自身的罡气运转到了极致,恐怖的气机瞬间压迫的二人所在四周的稻田成片倒下,那股针对紫天衣的罡气和杀意,几乎形成实质化。
紫天衣依旧是面色不改,只是眼神更加冰冷了一些,她轻轻一抖剑花,四周再次有剑气凝聚,而这个举动也仿佛给了二人出手的信号,他们十分有默契的同时出手攻杀而去。
眼看着二人露出誓死一搏的架势,司徒云雀都不由微微眯眼,然后下一刻,她的眼珠子就不由自主的瞪大了。
只因为那两个看起来要与紫天衣搏命的家伙,在前冲一瞬之后,竟然同时折身而退,没有半分犹豫的向着两个方向快速逃离,甚至没有半点要回头的意思。
这一前一后的两个极具反差的举动,就算是司徒云雀这个算得上是逃跑的祖宗之人,也不由自主的暗自叫了声好,连她都险些被骗过去了。
而身处二人中间的紫天衣自然也不例外,她看着二人快速消失的背影,微微一怔,随即扯了扯嘴角,并未选择任何一方追逐,反而是沉默片刻后,将铁剑重新收回了袖中。
随即她重新回到马上,司徒云雀啧啧道: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这就走了?我还以为他们怎么着还想搏一把呢。”
紫天衣淡淡道:
“能够选择进入血雨楼的人都不是傻子,他们的修为一般,但人却精明的很。明知不可为,还要继续出手,不过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还有可能赔上自己的命,又怎么会愿意呢。”
司徒云雀轻声道:
“看来这血雨楼的杀手也不怎么样吗,就这点水准?”
紫天衣却摇头道:
“那倒是不见得,这只是第一波杀手而已,他们不过是一些被人扔出来探路的石子,我估摸着他们只是看到了天圣宗到处宣扬我的功力已失的那份传信,这才敢贸然前来碰碰运气。而真正有底气有实力的人,才不会被一两句话所糊弄,他们一定还躲在更深处,等着看别人出手的结果,好浑水摸鱼。所以,真正的危险,现在才算开始。”
司徒云雀无所谓道:
“不必担心,有我在,那些家伙想要找到我们的踪迹,就没这么简单。”
紫天衣看了看远处,轻声道:
“不管怎么说,该走了,我可以感觉到,先前在这里造成的动静,远处已经有不少气机出现,冲着这边来了。”
司徒云雀点了点头,二人都不再废话,而是快速骑马而去。。。。。。
。。。。。。
阿笑带着王初瑶从小道逃离后,在密林中穿梭了一夜,最终绕了很大一圈,来到了沂河水边的一处渡口之处,王初瑶看着阿笑站在那里,正在等着来往靠近的客船,她小心翼翼问道:
“我们改走水路了吗?”
阿笑淡淡说道:
“我们的动线被人察觉到了,需要暂时走一段水路,在重新返回官道前行,如此一来,可以扰乱那些要追杀我们之人的路线。”
王初瑶点了点头,随后犹豫了一下后问道:
“先前的那两个奇怪的人,就是要绑架我的人吗?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阿笑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
王初瑶撇了撇嘴,她知道,就算是阿笑知道也不会告诉她的,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对方看起来很厉害,虽然她不懂什么武功,可常年在王家,又有王青云这样的高手在侧,多少还是能够看懂一点。阿笑在她眼中已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了,但先前和他交手的那两个人,似乎也不比他差。她很担心自己的家族只是书香门第,遇上这样的对头,自己的大哥王固,还有父亲和爷爷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呢。
满怀心事的王初瑶忧心忡忡跟在阿笑身后,也不说话。阿笑走了一会,没看到王初瑶吭气,以为她是走累了,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对方那双忧虑的眼神,微微皱眉道:
“你怎么了?”
王初瑶微微一怔,似乎很诧异阿笑会这样问她。因为这算是这一路上来,阿笑第一次向她提问。不过她犹豫了一番,还是向对方诉说了自己的担忧。
“我担心的我的家人。”
王初瑶说着,声音越来越小,阿笑耳力不差,倒也听清楚了,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你们家的人哪个不比你聪明?你有时间担心他们,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好了。”
阿笑说完后,就不再理会这个有些天真的世家小姐,而是径直走向了渡口的一条客船,先前在渡口已经付过了银两,他准备借住这条客船,顺流而下,先走一段时间再说。
王初瑶看着阿笑的背影,先前的那点担心,此刻又化作了恼火。她咬了咬嘴唇,还是默念了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话,没有去计较什么,只是快步跟上了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