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朦胧胧地露出鱼肚白,太阳依旧娇羞地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房间里乌压压的一片,只余床头一盏灯光极弱的夜灯。
倦意慢慢地席卷向裴安应,他伸手端起桌上冒着热气的咖啡,轻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香醇在舌尖处蔓延开,瞬间驱散开浓浓的睡意。
“唔……”大床上沉睡的裴茗茗忽地发出一声呓语,她重重地翻了个身,盖在身上的被子沙沙作响。
裴安应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凝视着床上那一团滚来滚去的裴茗茗,薄唇边不觉勾起一抹笑意。
裴茗茗美眸微睁,她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活动了一下全身上下的筋骨——
酸痛感似乎消散了不少……不过,这里的摆设怎么感觉有点陌生?
“咦?”裴茗茗转了转小脑袋,等她看到正襟危坐在床边的裴安应时,不由得发出一声疑问。
眼见着面前苦守许久的人儿终于醒了过来,裴安应嘴角边的笑意往上扩散了一分,他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醒了?要不要坐起来?”磁性的嗓音带有不易察觉的温和。
裴茗茗睁眼醒来看见这么大一尊的活物,不禁瞪大了眼睛,她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裴安应小心翼翼地扶起裴茗茗,稳稳地让她靠在床头,还细心地在她的身后塞了一个靠枕。
“哗啦。”裴安应拿起热水壶,倒了一杯热水,而后递给裴茗茗。
“先喝口水,润润喉。”
裴茗茗哑着
嗓子点了点头,便乖乖地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地喝完了整杯水。
裴安应抬手取走她手中的水杯,又再次倒了一杯。
刚醒过来的裴茗茗确实口干舌燥,她咕咚咕咚地喝完,意犹未尽地砸吧了一下嘴。
忽然,一只带有薄茧的大手覆盖在裴茗茗的额头上,她一愣,砸吧嘴的动作立刻静止。
掌心传来源源不断的温暖,彷彿能灼烧到人的心。
裴茗茗悄悄地抬起乌黑的眸子,眨巴眨巴地望向裴安应。
“还好,已经退烧了。”
裴安应一张冰山脸如沐春风,暖黄色的灯光柔化了他坚毅的五官,添了几分温和。
话音刚落,裴安应已然拿开了大手,冰凉的空气剎那间触碰裴茗茗的额头,有些微凉。
裴茗茗獃獃地摸了摸空落落的额头,白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走马观灯似的,在她的脑海里一遍走过。
“哎!”裴茗茗突然一把捉住裴安应即将收回的手,神色有些激动,“后来你没有跳吧?”
突然之间被抱住了手,裴安应猝不及防地一愣——这个女人,还真是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胡来……
“没有。”裴安应哭笑不得收回手,他俊眉往上一挑,眸里染上些许笑意,“看来,还真的是烧的不轻,明天再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医生?不会是打针的那种吧?
裴茗茗像个拨浪鼓一样,疯狂地摇摇头。
“我觉得我好多了!现在是几点?”
“六点多。”
裴安应抬
露出手上的手表,时针准确地指向了数字六。
“那,你是不是守了我一夜没睡?”裴茗茗满脸都是惊讶,她支支吾吾地问着裴安应,有点愧疚地挠了挠后脑勺。
裴安应望着裴茗茗眼里的愧疚,他神色柔了几分,淡淡地说道:
“你为了救我而跳下水,守你的这一夜不算什么。”
“嗨,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