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的大树只有枝丫,没有叶子。
稀疏的树影交错落在这名皇子的身上。
顾留白突然很同情他。
太子的处境那么惨绝人寰,会不会觉得如果没有了竞争对手,他的太子之位会更加稳固一些?
大唐皇帝考来考去,会不会到最后发现自己把所有儿子都熬死了?
“你们怎么也来了?”
五皇子一转头,看到顾留白和裴云蕖,顿时也一愣。
裴云蕖假装不认识他,凶悍道:“看热闹都不行啊!”
五皇子一愣,“行。”
裴云蕖翻了个白眼就往他身前走。
五皇子好心提醒,“就是有些危险。”
“好。”裴云蕖点头,“那你躲我后面点。”
“??”
五皇子心想难道我是这意思?
顾留白也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事,别怕!”
五皇子咧了咧嘴,不知道要说啥。
顾留白往前看去,只见齐愈果然被截住了。
凝立在齐愈身前不远处的,正是那名抱着琵琶的胡人女子。
“他们说什么了没?”裴云蕖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有可能会露馅,于是她认真的想了想营地里段艾平时说话时什么样子,细细柔柔的出声问道。
“我来的时候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说话。”五皇子说道。
裴云蕖故意道:“打架寻仇不说两句?”
五皇子凝重道:“看上去不像是打架寻仇,倒像是谁找来专门吃杀人这行饭的人。”
顾留白之前有些怀疑这五皇子会不会就是那老麻雀。
但他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像。
因为那老麻雀给他的感觉不仅傲气高冷,而且似乎根本不愿意和人解释。
因为知道阴十娘就在附近,所以裴云蕖一点也不害怕。
看着两个人僵在那里,她顿时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挥着手就叫了起来,“你们打呀!不打聊个天也行啊,就这么站着不动是木头人吗?”
也就在此时,脚步声噔噔的响起。
顾留白等人转过头去,看到是安知鹿低着头快步狂奔而来,他手里提着一个长布条,似是一柄剑。
“齐哥,你的东西。”
到了他们的身后,安知鹿兀自不抬头,只是将手中的东西朝着齐愈抛了过去。
齐愈也不说话,脑袋后面就和长了眼睛一样,反手一捞,将安知鹿抛去的东西接在手中。
那抱着琵琶的胡人女子也只是静静的看着。
五皇子转头看了一眼安知鹿,觉得这年轻人倒是有点胆气和义气,但又看着安知鹿那低垂着头不敢靠近的样子,他就又觉得终究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看身前这两个人多嚣张。
两个人不但不怕扯入这种杀局,而且还让他站后面一点。
这样的人,哪怕统军上战场,也注定是冲杀在前的悍将啊!
也就在此时,那胡人女子突然抬头,面色有些疯狂般咬牙说话了。
叽里咕噜!
说话是说话,但说的是裴云蕖和五皇子都听不懂的话。
裴云蕖急死了!
结果齐愈也开口,也是叽里咕噜,她依旧听不懂!
顾留白愣了。
他听得懂。
但画风似乎有些不对。
裴云蕖眼睛余光扫到顾留白,就顿时反应过来这人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