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的两个禁卫立时抽刀,大喝:“是谁?”
回应他们的只有身旁的惊呼抽泣,和树叶轻轻摇动的声音。
两个禁卫互成阵势,缓缓走向宁安
华所在的方向。
宁安华看见,罗家的四个男仆都摸向自己的腰后、袖间和靴子处。
这些是能藏短刃的地方。
她反手握刀从树后出来,毫不遮掩自己满身满脸的血:“禁卫欲杀我,拿下!”
罗家四个“男仆”不再掩饰,皆抽出短匕,一跃上前。
宁安华亦横刀跃起。
在被活捉的前一秒,两个禁卫咬碎了口中的什么东西。
罗家“男仆”屈膝压在他们身上,掰开他们的嘴,试探着喂进去几粒药丸,但为时已晚。
两人抽搐一会,终究气绝身亡。
四个“男仆”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起身对宁安华抱拳:“宁夫人……”
宁安华抬手:“不必向我回禀什么,速速下山找你们大人要紧。随我去的三个内侍已身丧另外三个禁卫之手,六人的尸首都在我去的方向约两里处一条溪边,你们也可去查看。”
她放下系起来的广袖擦脸上的血:“你们夫人有我,尽可放心。”
四人商议几句,还是那人道:“宁夫人,我等两人去查验尸首,两人先下山探路去找我们大人,我们夫人,只能先托给您了。”
宁安华:“去罢。”
山下还有两个禁卫,有九成九的可能是和这六人一起的。
皇上不像失心疯了,那就是禁卫出了问题。
仪鸾卫可能也有问题。
她觉得危险远没有结束。
现在,她只信自己。
她想起一事,叫住和她说话的那个:“一个半时辰前,我看见我家大
人和你们大人沿通白河向西北方向去了。”
那人思索了一下:“可出宫门时,小人并没瞧见指挥大人。”
宁安华:“那就是我比你厉害,所以,我看见了,你没看见。”
那人看了一眼死在她箭下,脑壳开裂的那个禁卫,没再说什么,抱拳一礼,和另一人下山去了。
卢芳年缓步上前:“夫人……你没受伤罢?”
“我没事。”宁安华把袖子又绑起来,“还有水吗?让我洗洗脸。”
渐干的血液黏腻,把身上打理干净,行动会更方便。
不能用异能洗掉,真是麻烦。
“有,有。”卢芳年忙说,“快拿水!”
她的两个丫鬟忙捧过水袋。
菊露和寒燕从包袱里翻出干净的衣裳:“太太要换吗?”
魏树忙道:“我们替太太守着。”他忙招呼林家另外三人把尸体拖走。
宁安华让他们等等,先补了刀。
还活着的三个内侍也忙站在各个方向背过身去,张开袖子替宁安华挡住。
不知什么时候,天阴起来了。
风吹得树枝摇动起来。
天地间灵气变得紊乱。
宁安华迅速洗了脸和脖子,换上干净衣裳,把卵石仍旧放在怀里,看魏树等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不再耽搁,立刻带人下山。
卢芳年还没休息好就又受了惊吓,有丫鬟扶着还走得磕磕绊绊。
看她的两个丫鬟也不太中用,宁安华索性自己扶着她走,承担了她一多半重量。
菊露和寒燕分别扶着卢芳年的两个丫
鬟,整体行动速度顿时快了不少。
但离山脚还有不到两里处,变故陡生。
山摇地动,天旋地转。
土地寸寸开裂。
卢芳年脚下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