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念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找回父亲与两位兄长的尸骨。
找回他们的尸骨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林司念想要查清楚父兄在那场战役中,是如何战败的。
但是这个目的还不能让建朔帝知道,毕竟,她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帽儿山那一战有问题。
面对建朔帝的质问,林司念抬头坦坦荡荡的与建朔帝的双眼对视,但也只有一瞬间,她立刻垂下了头,再行一礼,说道:“陛下明鉴,落叶归根,这是我父亲与两位哥哥最大的心愿。
之前臣女为顾家父,不能时时刻刻想着父兄的事情,更不敢丢下靖安侯府的一切,孤身一人去雁门关,但现在,臣女回到了将军府,那臣女就应该尽臣女为人女,为人妹的责任,去雁门郡,将臣女父兄的尸骸带回京城。”
建朔帝见林司念说的坦坦荡荡,微微颔,说道:“你有这份心,朕甚慰,也好,那今日朕就封你为抚军大将军,特批你去雁门关将林老将军跟两位少将军的尸骨找到,并带回京城安葬。”
林司念跪地行礼:“臣林司念,叩谢陛下。”
建朔帝再次将林司念扶起,语重心长道:“雁门郡节度使是如今靖安侯府新妇玲珑县主的父亲,你到雁门郡后,一切秉公执行就好。”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告诫林司念,别因为雁门郡节度使是楚玲珑的事情,是公报私仇。
公是公,私是私,建朔帝是要林司念掂量清楚,不可肆意妄为。
林司念说道:“陛下放心,臣定然不会辱没了陛下的好意。”
建朔帝满意的点点头。
林司念求了圣旨后,立刻拿着圣旨出了皇宫。
刚坐上守在宫外的马车,另外一辆马车就缓缓驶了过来。
马车之上的人挑开帘子,露出一张人神共愤的脸。
是谢暄。
扶着林司念上马车的沛菡轻声对林司念说:“姑娘,是谢大人。”
她语气中略带疑惑,“谢大人这样招摇的人,竟不是骑马而是坐车?”
林司念原本是要上车的,听到沛菡这么说,停下动作回头看了一眼。
谢暄的马车是往宫内走的。
林司念朝着谢暄微微颔,权当全是打过招呼了。
正要再次准备上马车,林司念却被谢暄叫住。
谢暄声音中含着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笑,他说:“林小将军。”
林司念再次回头,她问:“谢大人,可是有事要吩咐?”
谢暄笑着问:“林小将军进宫去求陛下了吧?”
林司念点点头:“确实。”
谢暄继续笑着说:“陛下同意了?”
林司念继续点头:“是。”
圣旨都下来了,谢暄自然也会知道,所以没必要瞒着他。
谢暄笑着继续问:“林小将军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林司念实话实说:“自然是越快越好,谢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谢暄淡淡道:“本座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林小将军只怕暂时是走不了的。”
林司念一怔,没等她问谢暄为什么,谢暄已经放下帘子,催促着马车进了皇宫。
沛菡不解的问林司念:“姑娘,为何咱们的马车不能进皇宫,谢大人的却可以?”
林司念说:“因为他是谢暄。”
因为是谢暄,所以一切的不可能才会变成可能。
只是刚才他那话的意思是什么?
什么叫做她暂时走不了了?
沛菡又说:“不过这位谢大人好生奇怪,总是跟姑娘您说一下奇奇怪怪的话。”
林司念想着谢暄刚才的话,低声道:“确实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