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恒再将一名女子押了进来。
这女子正是曾经在玉璧城刺杀过兰陵王的阿奴。
“你又是谁啊?”毕义云问,“有何要说的?”
阿奴泣声答道:“奴原是鸾萱阁里的一名绣娘,靠着刺绣为生,养着家中的妹妹和母亲,后来陆郡君为了赚取更多的利益,便逼迫阁中的女子卖身或是潜伏于各大家族或他国之中,
阿奴便是被派到周国的一名细作,本是在晋公宇文护之女宇文雅身边窃取情报,但三个月前,陆郡君之子穆提婆给奴来信,道是让奴去玉璧城刺杀谢臻或是兰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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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奴违其命令,妹妹和母亲必定性命难保,所以阿奴才……”
“你竟敢刺杀我齐国派去玉璧城的使者?”司马茂宗十分愤怒,又看向陆令萱,“你是想要毁了两国的和谈?”
陆令萱便笑了起来:“即便不毁又怎样?齐周之战不是还生了么?晋国公宇文护一得到母亲就东伐,所以这场和谈最终还是我齐国输了!不是吗?”
“不管和谈的结果如何,后来又生了什么,你有意破坏两国和谈,便是其心不正,其罪当诛!”
“陆令萱,刺杀使者之罪、勾结外敌之罪,甚至无视皇权欺瞒天子,私养细作,与他国诸多权贵勾结,此桩桩罪状,简直罪大恶极,足以判你满门抄斩!”
陆令萱听罢竟是呵呵大笑起来。
“我步六孤氏早就没人了,夫君骆也早死了,哪里还有什么人让你们满门抄斩?”
“我在陛下身边做了三年的剑,陛下需要我时,我就是一把好剑,不需要我时,我就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狡兔死,走犬烹,其实大家都一样!
以后的下场……也会一样!”
司马茂宗气得拍案而起,大喝了一声:“陆令萱!”
陆令萱却是不紧不慢的问:
“陛下已经回到邺城了,是吗?”
直将司马茂宗的气焰给压了下来。
毕义云接道:“是,不过陛下恐怕不会再见你,你现在庶人的身份也没有资格再见陛下!”
陆令萱停顿了一刻,忽地笑道:
“那就让兰陵王和他的王妃还有谢臻来见我吧!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拒绝!”
……
李谧将陆令萱的话带到了兰陵王府,而刚回到兰陵王府的萧锦玉与兰陵王并不意外。
“从前她是说过,当我真正打败她的一天,便告诉我母亲的死因。现在也确实是时候去见见她了!”
萧锦玉并没有换回女装,而是再次让谢玉璇扮成了她的样子,再与高长恭一起来到了大理寺狱。
此时的陆令萱已然卸去了往日高贵优雅的气度,一身素衣,丝甚至有些凌乱,只是虽困于牢中,却还能依旧保持她那种不屈不饶的沉着冷静。
看到兰陵王、“谢臻”以及一位戴着帏帽的女子走进来,陆令萱唇角边才浮起一丝笑。
“你们果然还是来了!”
她的目光在扫过兰陵王后,落在了他身后戴着帏帽的女子身上。
“你便是兰陵王妃萧锦玉?”
“是!”谢玉璇尽量模仿着萧锦玉平时的声音,低声回答。
“我们似乎许久不曾见过面了?为何要戴帏帽,不以真面目示人?”
“容貌太盛,恐惹事端,所以遮掩一下!”
陆令萱便不再问了,收回目光,转而又投到“谢臻”身上。
“其实我也很欣赏你,曾经我也想成为如你这般的人,谢臻!”
莫名的道了一句后,她缓缓站起身,在牢房中走起路来,每走一步,似乎回想着什么往事。
“曾经我也有一位很高贵的母亲,她亦是世家大族之嫡女,但家族败落,我父亲便开始冷落了她,同时也不喜欢我,我虽是家中嫡女,但日子过得比那些庶女还不如,我的母亲更是经常要受父亲的打骂,因为不得宠,所以连府中的下人也敢欺辱她!
我很小的时候,就立过誓,必要这些曾经欺负过我们母女的人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