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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一刻时,阿秀又传郑玥来访的消息,还未等萧锦玉回答,高长恭便一口拒绝。
听说是高长恭不想见她,郑玥的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下,含着泪便跑去了她曾经去求姻缘的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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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完郑玥的一阵哭诉之后,穆提婆将她所有的话都传达给了陆令萱。
“真没想到,这个兰陵王是个狠心肠的,郑氏阿玥也算与他青梅竹马长大,竟是半点不留情面,连兰陵王府都不让她进了!”
“这么看来,是这个郑氏阿玥让他们起疑了,所以高长恭才不让她进,他是怕郑玥会伤害到他这位视若珍宝的王妃吧?”
“母亲,那日郑玥与高延宗一道入府,倒是有听她说起降雨之时,她说的是三日后的午时三刻,也便是明日了,也不知是否为真?”
陆令萱便是一笑。
“既然已经起疑,她说的话,又怎可当真,怕是想利用郑玥之口来误倒我们!”
“那怎么办?如果连郑玥都安插不进去,那我们的人就真的进不了这兰陵王府了!”
陆令萱眼神微眯,忖度了片刻,忽地阴恻一笑。
“那就再好好利用一下郑玥这枚棋子!让她来试一试真假吧!”
……
三日的祈雨之期已到,这一日以天子高湛为,文武百官都齐聚在了铜雀台下,亦有无数邺城的勋贵子弟前来围观。
铜雀台前临河洛,背倚漳水,虎视中原,飞阁重檐,楼宇连阙间自然凝聚着一派王者之气。
原就是曹操在此大宴群臣,群英荟萃,武将比武的地方。
此时高湛也命人大摆了宴席,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令文臣们作诗助兴。
当然今日的重头戏还是祈雨!
不管这位兰陵王妃是否能祈来雨,以命作赌这件事就足够吸引许多人来此看热闹!
就连刚刚病愈的娄太后也坚持要到铜雀台来看祈雨。
“哀家听说,是长恭带回来的那位南朝女子治好了哀家的病?”
“是的,太后,陛下都打算让礼部来为太后准备后事了,是兰陵王坚持要带着自己的王妃来给太后医治,而且那位兰陵王妃给太后治好病后,自己因耗神过度还晕睡了过去。”吴媪回禀道。
娄太后沉吟了一刻,神情有些复杂,她这一生因长子莫名被暗杀之事,对身边的许多人都失去了信任,以致于与诸子关系都不太好,又因她要保全鲜卑娄氏的势力,无论是高洋还是高演甚至是高湛都对她不喜,高洋和高演在对抗她的同时还能佯装一下孝道,但这个第九子高湛却是连伪装都不肯装一下。
娄太后心中悲切,叹了句:“长恭这个孙儿确实比哀家的儿子有孝心,不过,他娶的这个南朝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以命作赌祈雨了?”
“听说是与陆郡君作赌,而且赌注是要天子赐她官职,且成全她与兰陵王做一世夫妻!”
“简直胡闹,她一个妇人,就做兰陵王妃不好吗?要做什么官?”
“太后,她已言明,要太史令一职!”
太史令掌管天文历法,不过就是个从六品官职,平时就关注一下天象变化即可,但若没有渊博学识,也做不来这个职位,她要做这太史令做什么?
娄太后带着不解和疑惑来到了铜雀台,今日她倒要好好看看长恭娶回来的这个女子到底如何?
因祈雨祭祀之前,要行斋戒之礼,萧锦玉便在一众宫人的服侍下沐浴净身,换了一身专门祭祀祈雨所用的白袍,墨披垂不饰一物,唯有脸上还是罩着面纱。
在走向铜雀台前,高长恭犹不放心,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小心行事。
铜雀台的四周皆有禁军宿卫,但为了保证萧锦玉的安全,他已让凌夜与凤凰以及身边的数名侍卫于各个重要的哨点盯视,以免遭遇敌袭。
辰时三刻之时,众臣皆已到场,百间楼阁喧嚣一片,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中,萧锦玉拾着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铜雀台中央。
众臣眼中大亮,感慨兰陵王妃的气度从容与凛然气势。
娄太后目光投在萧锦玉身上时,也禁不住叹息点头,又问身边的老媪:“她为何要遮着面纱?”
“听说是在与兰陵王回邺城的途中,遭遇杀手暗杀,被毁了半边容貌!”
“竟有此事?”
随着筝、瑟、笙、竽等多种乐器合奏的乐声而起,数名舞姬翩然起舞,跳起了白纻舞。
高湛与众臣们开始觥筹交错,飞觞对饮,正值兴致勃然,人声鼎沸之时,陆令萱忽地走了出来,来到天子面前,高声道:“陛下,臣今日也要祈一场雨!”
她的这一请求令得全场喧嚣一滞。
高长恭的神情也变得疑惑而紧张起来。
高湛眯了眯眼道:“你说什么?兰陵王妃已然选择了今日祈雨,你来凑什么热闹?”
“陛下,她是否能祈来雨,那是她的事,而臣是否能祈来雨,那是臣的事?她既要与臣作赌,那臣亦不能示弱!”
“臣亦要与兰陵王妃来一场赌注,就赌,什么时辰,什么时刻,雨会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