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是他换了那杯酒,不是韩子高?是他换的?”
她似乎很不愿意相信,又仿佛回想起了那一日的屈辱,一觉醒来,身上一丝不挂,还躺在男人的怀中,周遭都是窃窃私语,鄙夷以及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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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她一个公主竟然如伎子一般在秦楼楚馆与男人寻欢作乐!
那一刻,屈辱让她丧失了理智,将那些所有嘲笑她的人都杀了个干净,此事轰动很大,连御史都要参她一本,定她死罪!
于是她将所有恨意都归根到了萧鸾与韩子高身上,原本是她让萧鸾代为执笔给韩子高写信,可最后这两人却背着她暗生情愫。琴霄阁一见,韩子高现与之见面的并不是萧鸾而是她陈见琛,竟是寻了个理由转身就离去。
若不是他换了那杯酒……她也不至于落是那般下场,被一群卑贱的庶民耻笑!
所以,她也要让那个总是一幅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女子,狠狠的摔入尘埃,就如同她一样!
她也要让韩子高永远活在伤害自己最爱女人的痛苦之中!
让他们被世人耻笑,永远不得相见!
这就是她的报复!
可是现在……让她误喝下那杯酒的人竟然不是他?而是……萧建!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
萧锦玉任她歇斯里底的吼叫,待她平静后,方才问:
“陈见琛,你的易容术是谁教你的?你又为何会与北齐的陆郡君有联系?我的母亲是不是你和郡令萱合谋害死的?”
这连番的质问令疯狂大笑着的陈见琛陡地平静了下来,她嗤笑了几声,几缕丝垂下来遮了眼。
笑着笑着,她望向了萧锦玉,得意道:“是,是我与陆郡君合谋,那又怎样?”
“有本事,你就去北齐之地,杀了陆郡君啊!”
说完她更为疯狂的大笑。
萧锦玉心下恻然,冷着脸走出了廷尉衙署,而就在她从衙署里走出去后,天子陈顼来到了狱中。
原本身为一国公主的陈见琛本不必关于廷尉的牢狱之中,就算是死,也当有尊严的死去,或是一杯毒酒,或是一条白绫。
但是萧锦玉已当着众多士子的面公布了她所有罪行,若他还偏袒,便是如“谢臻”所言,是偏袒皇族,执法不公的昏君!
这会令天下士子寒心!
他是极懂得取舍之人,是一国之君!
看到陈顼,陈见琛大喜,从牢中爬了过来。
“皇兄,你来了,你是来放我出去的么?”
“你知道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陈氏皇族,你让这些人放我出去,我要去杀了那个贱婢!”
陈顼冷着脸半响都没有说话,最后只淡淡道了句:“阿琛,你失控了!”
“好,我冷静,我冷静!”她尽力压制住自己恐惧不安的心情,从铁栏中伸出手,“皇兄,你相信我,始兴王之死一定是那个贱婢所为,一定是她蛊惑了皇后,是皇后将她诏进宫给你治病的,谁也不知道她跟皇后说了些什么。
这个贱婢,与她母亲一样得民心,还擅谋,不,她比她母亲还要可怕,来建康不过几个月便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若不杀她,将来必成祸患!”
陈顼神情变幻,却犹为冷静。
陈见琛见他似不为所动,又道:“要不然,你让她去北齐,将她赐给兰陵王高长恭,北齐国君残暴荒淫,让她去那里,自会有人收拾她,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的陈顼才淡淡的回了一句:“她已自请嫁去北齐之地,嫁给兰陵王高长恭!”
“什么?”
陈见琛愕然了一刻。
又听陈顼莫名转移话题道:“阿琛,这是韩子高死的地方。”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陈见琛心中陡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脸上疯狂激动的神色陡敛。
“皇兄说这话是何意?”她问。
“在你死前,我可以满足你一愿!保你儿子一世平安!”
陈顼说道,然后抬手示意吴内侍端来一杯酒。
“他当初喝的也是这杯酒。”
在陈见琛的愕然恐惧中,他肃容补充道:
“金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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