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戴举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心中惋惜,白瞎子纥这位猛男了,人丁不旺,再猛有个屁用?
然后随员又幽幽地来了一句:“夫子,陬纥那独子……还有足疾。”
刚准备掩饰一下尴尬的戴举,顿时眼珠子都鼓在了那里。
这鲁国猛男也太逊了吧。
贵族的爵位,根本不可能传给残疾人啊。
除非是真的没办法,丧失了生育能力,否则就是一直生,直到生出一个健康儿子出来。
不过现在一看,兄弟二人,一个十九个儿子,一个九个女儿,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哪怕夏邑乡士在社会地位上不如弟弟陬邑大夫,可这家族存续上,那就是完全颠倒了过来。
正常人都能判断出来,陬邑大夫完全没啥前途。
戴举一个人正在那里心情复杂地感慨呢,那鲁国猛男子纥,又是大喝一声:“既为‘天下王’之方伯,何故踟蹰!鲁国何罪!鲁国何罪!鲁国何罪——”
咆哮声震天响,那场面,简直了。
一些小国贵族,位置比较靠近子纥,一看那气势,都是吓得瑟瑟发抖。
尤其是猛男还手持“桃锦”帛书,不少人都觉得,这“桃锦”帛书里头,必定是藏有利器。
周围甲士都是紧张无
比,一个护持在左右,齐侯也是被子纥的气势镇住了。
双方大眼瞪小眼,整个营帐之中的气氛,又是焦灼又是冷酷。
只这一瞬间,有些淮泗国家出身的,瞬间想到了郯国国门之前,那“五步见血”的传说。
吴国羿阳君姬玄,左右吴甲是少了吗?
可不还是被沙仲哈杀了?!
有些人甚至觉得,他们可能要见证一个传说,这鲁国猛男,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啊。
“此人颇有王命猛男之风。”
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用的还是傅城方言,一听就是外地人。
但就是这句话,却让不少人精神抖擞,更是让齐国甲士们紧张无比,手中的矛戈都是紧紧地攥着,然后对准了鲁国猛男子纥。
“哈哈哈哈哈哈……”
子纥猛地站了起来,腰间兜布略微飘动,宋国大相戴举定眼一看,心中暗忖:如此壮士,为何只有一子?
“盟主既是无言,鲁国,当无罪!”
言罢,子纥将手中“桃锦”帛书一抖,全场都是吓了一跳,以为这是要动手了,连齐国甲士都是瞬间挡在了齐侯跟前。
只是子纥却是左右看了看,然后冲前方道:“此次会盟,鲁国贡献牛羊之数,便在这里。”
将“桃锦”帛书往前一丢,然后子纥抱拳躬身,行礼之后,朗声道:“鲁国既无罪,陬邑纥告辞!”
说完这句话,子纥转身就走,带着两个随从,径自离开了会盟大营。
到了外边,子纥健步如飞,寻着了一辆马车,赶紧上车穿衣服,一边穿一边道:“汝二人着‘义胆营’装束,定让齐人以为鲁国早有准备,即刻过汶水,当使君上征召壮士,抵御齐人!”
等子纥等人都走了之后,齐侯这才回过神来,他这是被对方的气势震住了,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怎么好意思再去找鲁国麻烦,最起码也要拖上一阵子,再找个借口才行。
齐侯算计鲁国失败,虽然对列国来说,并没有什么感觉,但看到鲁国陬邑大夫的壮举,还是让人新生赞叹,第二天就有人称赞陬邑大夫子纥“有类猛男”。
原本没打算买多少“桃锦”的国家,因为陬邑大夫子纥的壮举,这一次,倒也是在会盟上采购了不少。
纯粹就是觉得“桃锦”的这种粉色,很有气势,跟伟丈夫很配,一看就很有力量、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