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映入赵不息眼中的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亲爹,而是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的嬴政。
赵不息面上的笑容瞬间一滞。
白芷不是说她爹已经没有大碍了吗?可她瞧着这怎么也不像是没有大碍的模样啊?
就在此时,赵不息的第六感也迅速在她耳边拉响警报。
难道是土法提取出来青霉素效果不足,她爹还是病入膏肓了吗?
赵不息来不及多想,她在看到嬴政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瞬间心已经比乱麻还乱了,她哭丧着脸,几步走到嬴政床边。
“爹,你怎么了……嗷!”
就在赵不息手触碰到嬴政的瞬间,嬴政骤然睁开了眼睛,面色一冽,看着精力充沛,哪里又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呢?
赵不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被骗了!
可是已经迟了,就在这转瞬之间,嬴政已经从被子中摸出了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一棍子抽在了赵不息的大腿上。
“嗷!”赵不息瞬间往后一蹦,捂着腿,怒视着已经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的嬴政。
“我冒着生命危险不远千里来救你,你还打我?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狠心的爹!”赵不息控诉着。
嬴政冷笑一声,强忍着咳嗽:“是啊,你的义父自然不如朕这样狠心。”
义父……
赵不息被揍的怒火顿时像是被针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她心虚地看着嬴政,左顾右盼,就是不敢去看嬴政。
她爹怎么知道她在外面还有个义父的?
其实她也不是很心虚,她只有一个义父,嬴政可是有一堆孩子的,赵不息给自己暗自打气。
可她刚鼓起勇气想和嬴政对骂,在抬头看到嬴政还十分苍白的脸颊后勇气又消失了。
算了,大女人不记小心眼男人过,要是把她爹气出个好歹来,她就成了没爹的小孩了。
赵不息这么劝自己,脸上十分从心地挂上了讨好的谄媚笑容,她踮着脚走到嬴政身边,小心翼翼避开棍子,殷勤道:“爹,您还病着,快点躺下休息吧。您放心,赵高作乱的事情我已经都给处理完了,您安心养病就行。”
她试图用正事引开嬴政的注意力。
可是显然,比起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放在眼中的赵高,嬴政对赵不息那个野爹重视多了。
他攥紧了棍子,试图暴揍逆女一顿以解心头之气,只是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长时间的重病还是耗尽了嬴政的元气,尽管打了一次青霉素以后嬴政的病已经好了一些,可毕竟没有痊愈,能揍一棍子已经是用尽全力了。
嬴政只好无奈松开棍子,打算先把这个账记在自己的小记仇本上,日后再算账。
“你的义父是谁?”嬴政想说的其实是“那个敢哄骗朕女儿的混账家伙是哪来的东西”。
赵不息忽然觉得她应该和赵高好好谈谈心,或者干脆先去揍赵高一顿,为历史上的她爹报仇。
“哎,
我来得匆忙,着急来看您,现在您既然身体还算康健,我就不担心了。外面还有一顿事务等着我处理,我先走一步……”赵不息说着就想往外溜。
“嬴不息。”嬴政忽然开口喊了一声赵不息的全名。
父母忽然喊孩子的全名是一件足以让所有孩子背后发凉的事情。
赵不息也不例外,她爹要是喊她逆女,那她绝对头都不回一下就跑路,但是现在嬴政喊了她的全名……
赵不息老老实实走回来,坐到了嬴政床边,垂头丧气,丝毫没有刚才兴高采烈要继承江山的高兴模样。
“李左车,我娘的师兄,李牧的孙子。”赵不息老实交代。
嬴政顿时怒火攻心:“昔日李牧阻碍大秦灭赵,今日他的孙子又来和朕抢女儿……他的坟墓在何处,朕要效仿伍子胥,将李牧挖出来鞭尸!”
嬴政和李牧家族的恩怨不是一年两年了,早在秦国攻打赵国的时候,就是李牧带兵多次抵挡住了秦国的进攻,让秦国吃过大亏。
害得嬴政另辟捷径,用万金收买了赵王迁的宠臣郭开,郭开陷害李牧,让赵王迁自毁长城,秦国这才打下了赵国。
可以说,自那个时候嬴政就恨李牧恨得咬牙切齿。
好不容易李牧全族都被赵王迁杀了,嬴政才顺心一些,可没想到几十年以后李牧的孙子又卷土重来,蛊惑大秦的二世继承人。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嬴政不生气才怪。
赵不息吓得花
容失色,连忙一把抱住了嬴政:“爹,爹,你消气……”
嬴政冷冷的看着赵不息:“你要护着李左车吗?朕和他,在你眼中孰轻孰重?”
天啊,这是什么“亲爹和义父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一个”的难为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