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下面放着一把短剑,短剑上刻着“赵朴”二字,此剑还是当初赵不息送他的那把短剑,嬴政在发觉赵高有异常后,就将此剑放入了枕下用来防身。
然后嬴政就眼睁睁看着地下的这个大洞里往外爬人。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二十个。
“哎呀,别上去了,殿里一共就这么大点地方,要站不下了,剩下的人都待在地道里。”
一道抱怨声响起,这个声音嬴政有点耳熟,可一时却又想不出是谁。
范增从地道中爬了出来,然后是溪。
嬴政认识这两个人,他在怀县的时候经常看到这两个人跟在赵不息身边,只是不息后来回到了咸阳,就没再见过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是自己人。
嬴政紧紧攥着剑的右手松了下来。
尽管好好睡着觉地下忽然往上面冒人这个操作有点离奇,不过要是放在赵不息身上,这个操作就很正常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嬴政总觉得那个范增看到他重病非但不担忧,反而还喜笑颜开的。
嬴政选择问一边看起来就很老实的溪:“是不
息……让你们过来的,咳咳。”
溪耿直道:“主君已经知道了您病重,正快马加鞭往咸阳赶,我等先行一步来此。”
“你们是,咳咳,是怎么进来的?”看到嬴政想要坐起来,一个挖洞的墨家弟子识趣地走过来把靠枕推到了嬴政的身后,嬴政坐起身后狠狠喘了两大口气,轻声道。
范增听到嬴政小声直接撇撇嘴:“陛下放心,赵高那贼子现如今正在前殿被萧何堵着骂,一时半会不会回到咸阳殿。”
嬴政沉默。
有时候一个人在咸阳殿待着也挺无助的。
这个范增,怎么那声“陛下”听着这么不情不愿的呢?
溪奇怪地看了嬴政一眼,指了指自己刚才爬出来的洞:“我们是挖地道进来的啊。”
这不是摆明了吗?问这个干什么?
嬴政觉得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和他那个傻大儿子政治情商一较高下的人了,嬴政轻叹一口气:“朕是问,你们为何会想到挖地道进来。”
“主君说让我们挖地道进来。”溪想了想,十分干脆道。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挖的地道?”
“半日前。”
“半日就能从外面挖到咸阳殿?”嬴政疑问。
溪摇摇头,想了想这事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主君的父亲问她说一下也没有关系,于是就如实回答:“从宫中主君的住所开始往东挖,挖五十丈就到了咸阳殿。”
“你们又是如何知道应当往东挖五十丈的?”嬴政又问。
溪看了
一眼嬴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种简单的问题,十分自然而然道:“咸阳宫是由秦少府修建,秦少府中自然有咸阳宫的图纸,我们去秦少府拿了图纸,图纸上标明的距离就是五十丈。”
“是朱阳给你们的图纸?”嬴政眯了眯眼,“咸阳宫的布局图纸是绝密,按照秦律,绝不允许私自外传。”
溪想了想,还真想起来赵不息提起过这一茬,诚恳道:“不是朱老给的图纸,是主君进去偷的,就在左数第二个房间第三排金匮中,主君趁着无人注意进去偷的。”
主君说了,有杀头的罪她背着,反正嬴政不会打死亲生女儿。
嬴政:“……”
那群墨家人果然不靠谱啊,难怪哪个国家的国君都不喜欢用墨家呢。把巨子放置在君王之上,这样教派式的学派哪个国君愿意用啊?
要是朱阳不告诉赵不息,那逆女能知道图纸放在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