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之牵着她一路逛,一路吃,喝着茶听了半日戏班子的戏才慢悠悠回来,这日子倒是格外闲适。
月上树梢,夭枝自也有了几分舒松睡意,这回在凡间的差事着实轻松,她总算体会到师兄每日里闲散趴在村门口听八卦,听戏的滋味有多闲适。
如今她也是颇为悠闲,原来司命的差事还可以做得这般舒服。
她不由瞅了一眼,一旁批阅书生文章的宋淮之,瞧着都像是批折子,忙得不行。
她慢悠悠走过去靠着他的背,“夫君,我不陪你了,我要睡了。”
宋淮之闻言一笑,伸手揽着她,看了眼头顶的月亮,“时辰是不早了。”
他伸手而来,握着她的手,陪着她一道往房门前走去,将她送到房门前才止住步,颇为温和有礼,“夫人早些歇息。”
夭枝瞧着他的意思,是要送自己到房门前,她不由疑惑,这么点路怎么就需要送了?
她步上台阶,转头看向他,“你也早些睡。”
他抬眼而来,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片刻后,低头亲上她的额头,颇为轻。
他轻轻一吻,并没有再继续亲她的唇,似乎怕自己控制不住。
他往后退去,在她耳旁温柔道,声音清润,“夫人,明早见。”
夭枝莫名有些脸红,他伸手推开房门,夭枝顺着他开的房门,踏进了屋里,转头看向他。
他依旧眉眼染笑,院中树叶被风轻轻拂过,月色如水,称得他面容如玉,熠熠生辉,她真是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整日整日的欢喜。
夭枝有些不好意思,轻道,“夫君,明日见。”
他闻言笑起来,缓缓关上了门。
她看着慢慢关上的门,不由上前靠在门前,穿过门缝看他。
他上前将院子里石桌上的书一一收起,又去井边喂了鱼,才转身缓步往隔壁屋里走去。
恐怕也只有他,都成亲了,还要与夫人分开两屋睡。
这般只是明面上的婚事,他竟还总是欢喜,倒叫她都觉得亏待了他。
夭枝听着旁边的门轻轻关上,不由转身走到梳妆台旁,这是他早先一道准备的,倒是颇为周到。
她不由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发髻未乱,桃腮粉脸,娇嫩欲滴,如今在凡间无事操心,自是舒心自在。
她下意识拿起梳子梳起自己的发,重新梳好后,伸手拉开屉盒,拿出香花蜜做的口脂,学着凡间女子轻轻抹上,果然唇瓣艳红,活像个要吸人精气的女妖精。
她将腰间上下系着的两只小鱼玉雕解下来,放在桌上摆得整齐。
然后才开始宽衣解带,忙忙碌碌,脱得只剩下一层里衣,她才上前吹灭了蜡烛,只留了一盏灯。
屋里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眼前一盏小灯亮着。
她小心端起灯笼,上前轻轻开门,小步出来。
院中一阵风拂来,叫她只觉凉意,着实是穿得太少,女妖精这活计可是不好做。
她看了一眼隔壁屋,他屋里早灭了烛火,应当是歇下了。
倒是早睡,难怪能起这般早等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