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梅不知何时回来的,就蹲在里头看着她,像极了踏雪。
夭枝上前抱起它,它也乖顺地依在她怀里,她抱着猫儿,坐在院中的小椅上,看着门这处等人。
可是,她从黑夜等到天亮,又从白日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人。
寻梅在院子里都有些呆累了,伸着懒腰,似要离开。
夭枝看着天色渐黑,外头灯笼亮起,有喧闹声响传来。
今日应是凡间的好日子,院子外头那条河全是随风飘摇的河灯,点点火光闪着,照亮了整条河。
岸上女儿家嬉闹,欢声笑语传得极远。
夭枝掐指一算,才恍然想到这是凡间的七巧节,怪道这般热闹。
她看着满天星辰,河畔莲灯摇晃,倒像是天和地都颠倒相似,靠近了许多。
她倒不觉得等得有些久,本来她就是摆设出身,算是看家本领,只是如今脚有点麻。
她看向一旁的井水,思索着要不要下去游一会儿,但又想着,人不会这个时候回来罢。
毕竟凡间有句俗语,等着不来,不等了才来。
她想着,便听有脚步声快步走近。
夭枝微微一顿,收回视线,看向门那一处。
下一刻,那人似难得生急,疾步迈进来,门被猛然推开,他清隽面容出现在眼前,长身玉立,清简衣衫。
他推开门见着了她,才骤然停下脚步,一身清冷疏离都还未散尽。
他玉面苍白,乌发浸湿,不知是不是因为走得快的缘故,额间还有细密汗珠,似乎还有些虚弱,可眼中盯着她,似压制太过,眼底暗涌,竟似有无尽欲望,深不见底,倒叫人有些不敢看。
夭枝微微一愣,还待细看,却发现他眼中已然一片温润,连周身的清冷之意都散了干净。
叫她都有些愣了神,如若不是他温和一笑,她方才都以为站在她面前的是师父。
他们像到,她只能靠衣衫分辨。
宋淮之往这处走来,在她面前蹲下,不问其他温和道,“等了许久?”
夭枝见他这般,只觉恍惚,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才这般熟悉。
她思绪微乱,下意识开口问,“你这些时日去了何处?”
宋淮之闻言一笑,“我递了诉状,那处的官老爷与我说,这人难缠,接我离开几日,避了祸去。”
夭枝闻言才想起往日他说过这事。
他看过来,视线落在她面上许久,随手而来,指腹轻轻触摸她微肿的眼,声音微轻,似乎心疼至极,“哭过了?”
夭枝不由眼眶一酸,不问倒还好,这般一问,她一时满腹委屈,她叹道,话间已有哭腔,“他不愿做我弟子了……”
也不愿再与她如往日那般亲近了。
他闻言伸手过来搂过她,夭枝闻到熟悉的檀木气息,微微一顿,下意识靠向他的肩膀,眼泪瞬间湿了他的衣衫。
许久,他轻道,“他往日唤你先生吗?”
夭枝闻言微微点头,眼泪啪嗒啪嗒掉。
他再不和她玩了。
她真的很伤心,伤心到鱼有些受不住。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