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宋听檐这般平静放了宋衷君离开,着实让她有些不安,就像这雨丝连绵,乌云密布,却怎么也不下大雨,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酆惕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夭卿,我看着很像贼吗?”
夭枝本还凝重的思绪,闻言一顿,“此话何意?”
酆惕也很不解,他想起常坻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种鄙视贼子的错觉,往日可不是这般眼神。
他看向夭枝,又无法言说这种感觉,他摇了摇头并未再言,试探道,“方才我先斩后奏,说了你我定亲一事,夭卿不会责怪罢?”
夭枝自没有多少心思在这上头,这事本就与她无所谓,“无妨。”
这事自也不好全说开,酆惕见她这般没有放在心上,想来是殿下自己生了心思……
他隐隐叹息,怪道情劫毫无动静。
不过方才看殿下似对她动了手,想来已然是阻断了心思,自不会再干扰夭枝。
毕竟此事,只要夭枝不起心思就没有关系。
送宋衷君出了京都,他们便转头回来,如今已无后顾之忧,只要在这两日内找到老者,便是万事大吉,她就可以功成身退。
夭枝一夜没有合眼,回来便在院中翻看名册,凡是对得上号的全先拎出来。
着实不是她太急,是由不得她不急,宋听檐心思深不可测,多等一日便多一日变数。
门外忽然有人来禀,是往日这座先生院落的总管事,“夭先生。”
酆惕见有人来,停下活来。
夭枝压下喉间咳意,看向管事,“老人家,可有何事?”
老管事发须皆白,但颇为精神,见状当即惭愧开口,“先生,踏雪寻不着了,也不知跑到何处去,寻了这两日都不曾寻到,实在不知如何和先生交代……”
夭枝闻言翻名册的手顿住,她这些时日太忙,便将踏雪交给了老管事代为照料,所幸童子也喜欢,自是两全。
她沉默几许,两日不见它踪影,如何还能找到,往日再是调皮,也不会这么久不回来吃饭,最好便是另寻了人家。
如此便也罢了,她本就不是凡尘人,又如何能将凡尘牵挂于心?
或许踏雪跑了才是对的,毕竟是她和宋听檐捡到的猫儿,往后她回天界,宋听檐也不在尘世,它终究也会落了无处可去的下场,早些有它自己的去处也好……
“管事莫要愧疚,如此总归都是定数,便也随它去罢。”
老管事应声道歉下去,院中气氛又逐渐凝重。
酆惕向来拎得清楚,所以他在凡尘没有丝毫牵挂,与人也皆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唯有和夭枝多有交情。
如今见她不为这猫儿执着,倒也欣慰。
他开口道,“放心,已经有了眉目,等找到老者,以局中之人对局中之人,我们便不必出面,顺着他既定命运去行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