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复而又端起一旁放着的药递来,显然还记得这事。
他视线落在她面上,却不开口,无声的压迫。
夭枝见他这般看着自己,着实有些受不住,只得端过他手中的碗一口干了。
药入口让她恍惚了好一阵,苦得她脑子都感觉被抽走了大半。
宋听檐已然安然从她手中端回了碗,面色缓和。
夭枝觉得不对,她一时看向他,他莫不是为了骗自己喝药,才先把她头先搞昏罢?
夭枝见他放下碗,想了想,觉得是个推动他情劫的好时机,“你也该娶妻了。”
宋听檐放下碗,闻言手间一顿,抬眼看来,片刻后缓声低道,“会娶的。”
他这般说着虽温和,但瞧着莫名有几分克制在其中,瞧着这般平静,却总让人觉得他娶妻之后,必定是有事没事就要折腾他的娘子,叫她床榻上好瞧。
夭枝见他眼风扫过,这般坐着越显长腿窄腰,却坐在床榻外侧,挡去出路,一时莫名有些许胆颤。
不过他这般快就松口,倒叫她有些意外之喜,果然很多事情是不需要她太过紧张,自然顺理成章便能成之。
如今便只等酆惕找到老者,她便能安然置身事外,再不如此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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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微凉,夭枝养了几日感觉稍好了些,她坐在屋里,看着窗边的花正出神,便听外头马蹄声渐近。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却像是在门口停下。
她有些疑惑,抬眼看去,便见酆惕推开虚掩着的院门进来,打头一进来便正好看见这处窗子,对上了她的视线。
他对着她点头示意,“夭卿。”
夭枝瞬间惊喜,他既回来必然是寻到老者了!
她连忙起身迎去。
酆惕背着包袱,风尘仆仆而来,一进屋便闻到了药味,面露疑惑,“你在喝药?”
夭枝一时回答不出,毕竟她不是酆惕,只有神仙记忆的凡胎。她是神仙之躯下凡,神仙从来吃仙丹喝仙药,凡间的药又有什么用?
她解释不出,总不好告诉他,自己泄露天机。
她上前给他倒了杯茶,并未回答,而是开口问,“我无事,你这般着急回来,可是寻到了老者的消息?”
酆惕放下包袱,点了点头在桌前坐下,“是寻到了蛛丝马迹,想来就在京都附近,我便顺着回来,且京都如今不太平,我着实有些担心于你,便先赶了回来。”
皇帝大开杀戒,他在外自然也是听得见,一时也只能耽误片刻找老者的事,先赶回来。
回来之后,才知宋听檐已经从宫中出来,倒叫他松了一口气。
毕竟伴君如伴虎,皇帝这样杀下去,早晚会杀到宋听檐头上。
他若这个时候死了,他们差事也算到头了。
酆惕说到这,似乎百思不得其解,“那老大人这二十多年前的事怎会突然闹出来,明明没有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