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石室中央,方方正正一个平台,不知什么物事。小心翼翼移步近前,原来是巨木拼成,颜色略黄,并无一个铁钉。巨木之间严丝合缝,怕是连根针也插不进,不识得是甚么木质,但凭观感定是上等木材。
后来和罗洪谈起,才知此乃黄肠题凑。。。。。。
平台里侧有数个铜鼎,有方有圆,摆放却不甚齐整,不知是事出仓促,还是不甚用心。
说起这铜鼎,想起儿时就学于罗思礼门下,师尊曾说贵胄之家金书玉卷、肥马轻裘、钟鸣鼎食。当时张恕一脸好奇:先生,什么是鼎啊。。。。。。这个吗,为师也没见过,古书是是这样说的。。。。。。
张恕记性极佳,此时眼前之物从未见过,料想或许是鼎吧。他小心翼翼近前,依次细看,那些铜鼎上花里胡哨皆是篆字,约莫识得一些,十分吃力。看一只铜鼎龙纹双耳,三足而立,肚腹圆润,周身镌字,什么:内修文德。。。。。。外治武备。。。。。。兵不在多,治者为胜。。。。。。
实在看得费力,绕鼎走了两步,又认出两个字:吴子。
哦,这个地方跟姓吴的有关系?
再往下看,哦,兵法,吴子兵法?莫非什么人喜欢吴子兵法,便刻在这铜鼎之上?这得费多大劲,看来这铸鼎之人非富即贵。
又看了几个铜鼎,造型大同小异,认出几个字像是和人名有关。什么尉缭子曰、司马穰苴之法。。。。。。这尉缭子不知何人,司马穰苴似乎听过,哦,先前罗洪吹牛,曾提过此人很会打仗云云。
嗯,这铸鼎之人喜欢排兵布阵,莫非是个将军?
张恕实在看得费力,加之腹中饥饿更甚,便绕过几个铜鼎,径奔一只个头儿最大方鼎。那鼎十分厚重,双耳外翻,上宽下窄,上沿飞龙在天,下沿猛虎啸谷,左边饕餮凶煞,右边貔貅威猛,中间密密麻麻都是镌字。
此处文字倒是不甚深奥,张恕依次读来,识得出个八九:“国恨家仇,刻骨铭心,叔父身荷重任,隐姓埋名,避难江湖,实乃万般无奈,隐忍待机之举也!”
哦,这是说谁的叔父,还是个隐忍复仇的事儿?
总不成如越王勾践那般,卧薪尝胆、砥砺心志吧?再往下看:“。。。。。。也曾朝登江舟,夜宿荒岭,餐风露宿。三载遨游,见识天下山川险夷,物产丰吝,人丁众寡。叔父每每舒解兵机,呕心沥血,开侄愚鲁,时或疾言厉色。。。。。。名为叔侄,实则师徒也!”
这位“叔父”精心培育侄儿,游历天下,熟悉地理,传授兵法,可谓用心良苦!
中间一段稍显艰涩,略去不读,往后再看:“叔父于此形胜之地,望断故国山川,曾对侄言:待吾百年之后,当归葬此处,日夜听风吟月,不复忧心家国矣!”
看来这位“叔父”身荷家国重任,夙夜忧思,实则内心疲惫,颇有归隐之心,只是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可叹啊,可叹!
归葬此处?张恕忽而心中一凛,这地方。。。。。。
“。。。。。。后逢戍卒揭竿,叔父大举义兵,战无不胜,追亡逐北,可算得英雄盖世!天下豪杰聚义麾下,唯叔父马首是瞻。上至耄耋翁媪,下至黄口孺子,谁不闻武信君之名!”
武信君!
张恕心想,这位“叔父”果然是个将军,还是个大将军,闻名天下,还有个“武信君”名头,不知跟马正山的“武定侯”相比,高下如何?
急忙再往下看:“。。。。。。可恨暴贼奸狡,大业未竟而叔父早亡,呜呼哀哉,痛断肝肠!。。。。。。先前大战频仍,今天下初定,乃迁叔父灵柩于此,以遂叔父之愿。稍慰侄儿内心于万一,百拜顿首,临书涕零!”
乃迁灵柩于此。。。。。。张恕心中更是疑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