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枪声一瞬间响彻寂静的衣帽间,如雨点般的子弹铺撒出去,撕裂了昂贵的毛皮大衣,击穿了轻盈的羽绒服。
纯白的羽毛一瞬间炸开,布满整个空间。
罗默克注视着这散落的毛絮。
他面前的应该是那个‘不之客’刚刚站立的地方,但此刻这里空无一人,没有鲜血,也没有人影,只有一根镶金的手杖静静的躺在地上。
那是他最喜欢的手杖之一。
这根手杖的底端完全由黄金打造,冰冰凉,摸起来就像是蓄势待的枪口,带着冰冷的杀意,很受他的喜欢。
这一刻,他被愚弄的愤怒冲上了他的脑海。
对方根本没有枪,对方欺骗了他——还是用他自己的手杖!
这个奸诈的骗子!
“滚出来,混蛋!”
罗默克端着枪,再次扣动扳机
已经泛着热气的枪口再次喷吐出激烈的火舌,子弹穿过如雪花般飘落的羽毛,打在衣橱里,出一声声闷响。
他转动着身体,要把这衣帽间每一寸地方都扫射到,完全不在乎这些昂贵的衣服。
而就在他嘶吼的时候,他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喉咙,然后轻而易举的割开他的肌肤,刺入了他颈部的肌肉,切开了他的咽喉。
他仍旧想要嘶吼,却不出声音,涌动的鲜血堵塞了气管。
那赤红的液体顺着冰冷的银色剑刃滑下,混在羽毛舞做的雪花里,一滴又一滴的淌落在地上。
何奥拔出了短剑,轻轻弯腰,捡起了地上一件破烂的毛皮大衣将剑身上的鲜血擦净。
然后他提着剑,一步步的走向了衣帽间外面。
罗默克的视线已经模湖,他看不清何奥的容貌,他的身子前倾,在记忆中最后的画面里,他只看到了那个有些瘦削孤独的背影。
那个背影熟悉而陌生,仿佛他与这背影的主人有过交汇,但是又似乎并没有过什么交集。
他的意识渐渐模湖,他的脑海中开始回放这些年里的记忆,他想知道是哪个竞争对手如此的痛恨他,雇佣这么强大的杀手过来杀他。
他想不到答桉。
他从未想过,惜命如他这样的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自己的豪华别墅里,永远的结束生命。
鲜红的血液一点点蔓延出去。
何奥轻轻伸出手,掸去了落在自己肩头的染着半点鲜红的洁白羽毛。
他收起剑,一步步的走向别墅的出口。
轻盈缓慢的羽毛飘落进血泊之中。
罗默克不喜欢保镖‘观看’自己的生活,所以在这片私密的区域里,只有他和他的‘女儿们’。
而他的保镖和以及智能安保系统,则沿着这个区域形成了固若金汤的保护圈。
至少,罗默克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即使这栋别墅因为某些原因隔音做的特别好,但激烈的枪声传出来的响动还是吸引了外面嬉闹的少女们的注意。
“爸爸,爸爸你换好衣服了吗?姐姐们都还在等着你呢。”
金少女搭着湿漉漉的头,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向着衣帽间走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流淌到门口的鲜血。
“啊!”
她吓得一惊,身子将摆在吧台上的红酒杯撞落。
砰——
纯净的水晶玻璃杯摔得粉碎,赤红的酒液与鲜红的血液混在一起,构筑成妖冶透明的颜色。
她颤抖着向着衣帽间内部看去,正好与罗默克睁的浑圆的眼睛对视。
她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
但是看到罗默克没有动作之后,她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她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厚厚的玻璃窗,泳池里面的少女们正坐在沙滩椅上吃着精美的点心。
有一个人过来‘查看’,其实已经够了。
金少女屏气凝神,洁白的脚丫越过了一滩滩血迹。
她走到罗默克尸体前,摸索着将罗默克手上的大金戒指直接拔了下来,然后又把他的身上带着的一些小金饰和宝石都扯了下来。
她将这些小物件塞进胸口,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人以后,越过血迹跑了出去,大声喊道,
“不好了!爸爸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