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饿我们偷偷去打探清楚情况,才能做出正确的应对之策。”夏贵说得冠冕堂皇,大义凛然。
夏荣倪了夏贵一眼,冷哼一声:“老三,莫要胡闹,若被他们发现,你可有想过如何逃脱?若因为你害了妹妹,我饶不了你。”
夏贵讪讪一笑,连忙求饶:“嘿嘿我错了,是我考虑不周。我再也不敢了。”
夏然沉思片刻:“我自己去一趟吧你们放心,我有办法让自己不被人发现。”
“妹妹,你不能独自去涉险。”夏贵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夏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哥放心,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回来的。你和大哥二哥留在这里注意周围动静,千万不要让人钻了空子。”又对夏满和夏荣道:“大哥二哥,我先走了。”
夏满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狠狠的瞪了夏贵一眼:“你啊二十几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夏贵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说道:“大哥,不如我跟上去看看?”
夏满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别,妹妹武功高,做事有分寸,你去了反而拖累她。”
“你那三脚猫功夫就别去添乱了,赶紧去通知大家今晚加强警戒”夏荣嫌弃道。
夏贵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一万点暴击。
另一边,夏然从空间拿了面包和牛奶出来,边走边吃,到破房子附近正好吃完。
她屏住呼吸悄咪咪摸进破房子,隐藏在一个隐秘角落里,静静的观看屋内动静。
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紧紧的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厉声喊道:“不行,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允许你们把珠儿抱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把珠儿抱过去与那边难民的孩子交换,目的是想吃掉他们没想到你身为珠儿的祖母,竟然如此恶毒……”
另外两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张开双臂护着小女娃,疾言厉色:“珠儿是我们的妹妹,你们若想抢走她,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
中年妇人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凄厉的哭声刺耳又绝望:“娘,珠儿是您亲孙女儿,您怎么忍心把她推入火坑?”
一个五六十岁左右,长相刻薄的老妪,指着他们的鼻子,尖利刻薄的骂道:“一个丫头片子而已,没了就没了,用得着这么护着?我把她养这么大,让她回报一二不是应该的吗?我没有自动手,已是对她天大的仁慈了。”
“就是,与其大家一起等死,还不如牺牲她一个人,大家都能多活几日……”老妪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个叫珠儿的孩子,偷偷咽口水。
中年男子满脸怒容,目光如炬,声音铿锵有力:“闭嘴,饿死就饿死,总之我不会让你们对我的孩子下手的。你们这些日子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我一清二楚。我阻止不了你们,如今,你们把主意打到我孩子身上,那就别怪我大义灭亲。”
老妪双手叉腰,眉毛倒竖:“不孝子,老娘只是要你一个孩子而已,你吼啥,你想作甚?你这是反了天,居然敢威胁我们?”
“哼干什么,我要带着妻儿离开你们。我十几岁出去走镖,挣回来的银子全部上交给你,而你又是如何对待我妻儿的,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对你们已算仁至义尽了。”中年男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起跪在地上的妻子,大步往门外走去,两个大男孩紧跟在他身后。
“大哥,你们一家人势单力孤,走出这里能活得下去吗?说不定明日就被人杀了?”青年男子嘲讽道。
“你若敢走出这道门,日后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老妪厉声喝道。
中年男子缓缓转过头来,深深看了一眼老妪:“孩儿不孝,望母亲多保重。”又对后面的人群说道:“你们有谁不想吃人肉的,现在就跟我走。”
后面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接着有二十几个青壮年男子拉着自己的妻子孩子走出,不顾身后之人的叫喊声大步离开破房子。
夏然看着院子里的人,心里对他们坚持自己的底线,不吃人肉这一点还是挺佩服的。
但她也不会莽撞的帮助她们,再看看吧若他们足够聪明,或许她会拉他们一把。
一群人出了院子后,有点像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
完美的诠释了刚才有多硬气,现在就有多无助。
大家齐齐看向中年男子:“吴大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中年男子双眼精光乍现:“我们往前走,看到刚刚那些人的踪迹就停下来,在他们附近歇脚,日后也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日后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你难道不怕他们对我们不利?”
中年男子眼神悠远,笃定道:“以我走镖十五年的经验告诉你们,那些人不会对我们不利。”
“为何?你从何处看出来?”
“刚才进来的三男一女,手握大刀,脸色红润,可见他们不缺粮食。而他们看到我们时,眼里并没有嫌弃和鄙视,可见他们都是心善之人。
最特别的是,明明那名女子年纪最小,但其他人都听她的话,很显然她才是他们那个队伍的主心骨。
他们走后,我偷偷去外面看了一下,发现有一批队伍不远不近的跟在她们后面,显然是得到他们同意才如此的。
当时我就有种强烈的感觉,只有跟着她才能活下去。今晚这种情况,我就顺势带着妻儿出来了。”
“对,对,当时我的感觉就是她比县令夫人还有气势,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
“你说她是不是看出来有人吃人肉,才带着人离开的。”
“也许是吧反正我觉得她不是一般人。”
“别想太多,反正已经出来了,大不了饿死或者被人杀死呗总比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吃强。”
“唉”
说话声越来越远,夏人的心情如灌了铅一样沉重。
当今这世道,普通人连活下去都如此艰难,真特么的太憋屈了。
唉夏然默默叹气,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股特别的味道。
夏然想到什么,眉眼微冷,悄悄的摸过去。
当她看见锅里正在翻滚的肉,和地上凌乱的衣裳和毛发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在胸腔翻滚,笼罩着整个思绪,让她难以冷静下来。
她整日和大家说,世道艰难,易子而食比比皆是,可真正看到的时候,她还是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