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墩拿到之后,没玩一阵,就被他踩得稀巴烂。
小胖墩顺着谭昭昭的指点看去,扭头道:“坏了,不要,要新的。”
谭昭昭哼了声,“你外祖父花了钱买来,连个响都没听到,还想要新的,等你长大了,自己去做,或者,你自己赚钱去买。”
小胖墩听谭昭昭说了一长串,他歪着头,转动着咕噜的眼睛,好似在思索她的回答。
谭昭昭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不过她都当他听得懂,从小教他懂得珍惜,长大了免得成为一个纨绔。
长安城的纨绔子弟遍地走,世家大族的子弟,自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懂财迷油盐贵,他们要什么,不费吹飞之力伸手可得。
按照张九龄现在的品级,小胖墩已算金尊玉贵的官宦子弟,但谭昭昭却不能放纵他
,始终以为他既然出身好,就该有更多的担当。
冯氏在门外听到谭昭昭的话,好笑地掀帘进屋,嗔怪地道:“九娘你真是,他还小呢。”
谭昭昭拍了下小胖墩,道:“快给外祖母见礼。”
小胖墩蹬蹬蹬上前,乖巧地叉手躬身,清脆地喊道:“外祖母!”
冯氏忙搂住他,哎哟一声,亲昵地道:“真是乖。”
谭昭昭笑道:“阿娘来了,我正准备来给阿娘帮忙呢。”
过完十五便正式过完年,赏灯吃酒热闹得很,主妇们忙着张罗,冯氏从前两天就开始在准备,忙得脚不沾地。
冯氏道:“都已经操办得七七八八,余下的,我交给了你几个嫂子去管,好坐下来歇口气。”
谭昭昭将小胖墩交给了乳母,请冯氏坐下来歇息,倒了盏热茶递过去,道:“阿娘是该歇一歇,这个年,阿娘可是累坏了。”
冯氏抿了口热茶,呼出口气,道:“劳力是一回事,就怕劳心。唉。”
谭昭昭忙问道:“阿娘怎地了?”
冯氏皱起眉,道:“还不是十一娘她们几个的亲事。”
底下的四个小娘子,十一娘过完年就满了十四,按照十五成亲嫁人的规矩,是该相看亲事了。
冯氏道:“十二娘也满了十三岁,十四十五要小几岁,我想着吧,先将她们两人的亲事一并定下来。你阿耶同我说,要仔细挑选。”
谭昭昭见冯氏神色不大好,问道:“阿耶可是想将十一十二嫁入
高门?”
冯氏嗤笑,道:“他想倒是这般想,一个庶女,高门又没瞎眼!就是破落户,门楣在那里撑着,要是寻个半奴回去做正头娘子,还不得被人戳断了脊梁骨。”
谭昭昭见过几个庶妹,谭诲生得好,生母也美貌,她们几人都生得不错,守礼恭谨,看上去很是不错。
只是碍于庶出,上不得,下不去,身份着实尴尬。
冯氏冷笑道:“你阿耶嘴里不说,心里肯定以为我故意不上心。我跟她们计较什么,都要嫁人了,她们嫁得不好,与我有什么好处?她们要是嫁得好,对我来说才划算!你阿耶。。。。。”
说到这里,冯氏咬牙,“真是个浑球!若非上元节他要见客,我真是不客气,定要抓花他的那张老脸!”
谭昭昭哂笑,抱住冯氏的胳膊劝道:“阿娘别生气啦,阿耶就在这一方面糊涂,其他方面还算好。功过相抵,勉强饶了阿耶这一次。”
冯氏侧头看向谭昭昭,安慰地道:“还是女儿疼阿娘。你大兄他们几个小浑球,跟你阿耶一样的想法。估计是你阿耶在他们面前胡罄了,几个小浑球一起来劝我,要我多费些心。我算是看清楚了,他们几个小浑球是将心比心,自己也有侍妾,以后生了儿女,虽表面不敢将嫡庶一视同仁。心里定会一样对待。”
世俗规矩如此,嫡庶在很长的一段时日内,地位肯定不会平等。
谭昭昭想了下,小
声道:“阿娘,你将这件事与几个嫂嫂他们说,保管他们会站在你这边,还有啊,阿娘在大兄他们纳侍妾的事情上,帮着几个嫂嫂一二,她们肯定会感谢阿娘,与阿娘更加亲近,待阿娘不止是孝顺了。”
冯氏扬起眉毛,点着她的额头,笑道:“你个滑头,这是要拉帮手呢!放心,你阿娘我啊,没那般傻。男人与女人不同,他们是一伙的,我们女人是一伙的。我呢,只能做到无愧于心,我同十一十二她们说了,别听你阿耶的胡话,想着要进高门大户。进去只能做妾,以后生出儿女来,就跟她们一样,奴不奴,主不主,生死全系在主母的仁慈上。不是每个主母,都我这般心慈手软。她们听不听得进去,端看她们的造化了。”
谭昭昭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只能暂时这般了。
冯氏又问道:“你婆家那个守孝的表亲,孝期之后,该定下亲事了吧?她年纪已经这般大了,在韶州府晚上一两年,打点一二,也没甚紧要之处。但她已经晚了好些年,可再也不能耽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