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
吉北太郎的视线被一颗跳动的心脏给填满了。
他的大脑有些晕眩,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心脏?为什么自己会看到一颗鲜活跳动着的心脏呢?一个人被取出心脏后不就意味着死去么……吉北太郎在浑浑噩噩中思考这些问题。
直到胸口的痛感传递到他的反射神经,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弥漫全身,吉北太郎看着胸口那个空荡荡的、正在往外淌血不止的血洞,他这才反应过来……哦,原来这颗心脏是自己的啊,他根本没能逃掉,他在前一刻就被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魔给洞穿了胸口。
他马上就要死了。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可怕到让人感到绝望,此刻吉北太郎的吉北太郎心想,直到自己死到临头了都没有得到猛鬼众“桂马”的位置,到头来自己也没能过那个阿须矢。
“其余人……咳咳……你们卡塞尔学院的其余人……都会被一个名叫明智阿须矢的男人……杀死……”吉北太郎用无比虚弱的声音说,他每次张嘴都会呕出一大口鲜血,“阿须矢……也很强……就算你杀了我……你的同伴……也都会被他杀死……”
吉北太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扭头,他企图从这个怪物般的男人的脸色看到一丝惊慌或是失措的神色,但很遗憾,当他竭力回过头去,迎接他的却是一道惨白的弧光。
吉北太郎的脑袋被切开了,猛鬼众的“银将”彻底断绝了生机,路明非随手将那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扔在地上,完整的心脏落地后砸成稀巴烂。
至此,前来追捕他们的王将的一众手下,除了王将本人以外,猛鬼众的其他人全都被路明非屠戮殆尽。
尸横遍野,鲜血将街道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火光在一具具尸体和一辆辆报废的跑车上跳动着燃烧着,十分钟之前,这片寂静的街道还四下无人,现在却已经变成一副森罗地狱般的景象。
路明非从满地燃烧的尸体上踩过,他来到猛鬼众车队的后方,视线落在一辆大型的黑色雷克萨斯suv轿车上,他伸出手,用蛮力掀翻了这辆过一吨的大型轿车,王将的身影就藏在车后,手里拿着那对黑色的木梆子。
路明非看着王将,王将也死死的盯着路明非,两个人的黄金瞳同样狞亮…,这是怪物与怪物之间的对视,暴雨落在他们的身上,雨珠被他们身上的高温瞬间蒸成氤氲的白烟。
作为被赫尔佐格博士制造出来的怪物,王将那张能剧面具一般的脸上永远都是一副诡异的表情,赫尔佐格博士设计王将时是没有损坏他的情绪神经的,如果王将的脸上面露恐惧,那大概是真有什么东西真的刺激到了他应激的本能,让他那种猛兽般的直觉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
而路明非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冰山般冷漠,唯一看得出情绪的,就是能从那对仿佛不属于他黄金瞳看到讥弄、戏谑和高高在上的神色……那是对敌人的蔑视,就连猛鬼众的至高领袖在现在的路明非面前也只能遭到这种看垃圾般不屑一顾的眼神。
王将率先动了,他放弃了继续敲响梆子,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朝路明非扑击而去。
王将的身影就像是猛然窜出的猎豹,度之快甚至在一瞬间过了人类动态视觉能够捕捉到的物体运动极限,只怕都能够媲美开启“言灵·刹那”后的蛇歧八家老剑圣犬山贺。
王将的身体化一连串的残影,消失在原地,紧接着像是瞬移一样出现在路明非的身前,他的双手握成鹰爪的形状,黑色的指甲锋利而尖长,这是最致命的利剑,能够在一瞬间刺穿一名混血种的咽喉。
可就在王将锋利的爪尖即将触碰到路明非喉咙的前一刻,王将又忽然往远离路明非的方向后撤,退出了好几步之后才停止身形。
王将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手臂从大臂处断开,断面平滑如镜,粘稠的黑血从断口中不断渗出。
一瞬间,真正意义上的一个瞬间,仅仅刹那的时间里,他的手臂就被路明非给斩断了,他甚至没能反应到路明非的出刀,对方显然拥有比他更快的疾。
王将的断臂在路明非的脚下,断臂的手掌里还死死地攥着其中一只黑色的木梆子,王将死死盯着那只梆子,眼神闪烁,似乎想要伺机而动夺回这只梆子。
可就在他刚准备行动时,路明非忽然踏出步伐,一脚把那只黑色的梆子连同他的断臂一起踩碎。
王将的身形僵了僵,他看着路明非,他一直以为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猎捕战,他是猎手,而对方是猎物,他拥有着那对能控制上杉绘梨衣的命脉的梆子,还有整个猛鬼众能供他驱使,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场我追你逃的游戏而已,但此刻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他错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猎手,从一开始就不是,他从始至终都弄反了这场追逐游戏中心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双方身份。
路明非的体内拥有着压倒性的实力,并且那家伙从一开始就知道梆子声能操纵绘梨衣的事,从一开始他就准备好了应对策略……这家伙,从始至终都在戏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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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将忽然扭头闪身,毫无征兆地逃窜离去,身影在一辆辆报废的轿车中穿梭,暴雨砸在汽车金属外壳上的声音掩盖了他的脚步声,这是他当机立断能做出的最优的选择,他用梆子声成功让路明非陷入了疑似失控的状态,可他根本控制不了这个状态下的路明非。
面对这个力量、度还有恢复能力都全面碾压他的怪物,逃走寻找时机是唯一能做的事,正面对抗只会是死路一条!
暴雨越下越大,把整个世界都淋得晦暗,那些轿车上燃烧的火焰早已被大雨浇灭,只剩下一台台焦黑的车架堆积在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