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东升西落,日子就一天天的过去。
整个军营的教官和士卒,虽然还是一如既往担忧何瑾,但也没之前那么严重了。
毕竟,何瑾自己也说了,人就在戒备森严的军营当中。哪个刺客疯了,会来这种地方刺杀他
至于说朱厚照和徐光祚等人,问他想出了应对的法子没。何瑾就咬死了牙关,说自己想不出来。
干那种坏事儿,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更不要说,朱厚照如今又贪又滑,要是连自己的聪明机智呃,好吧,是连奸诈无耻都学会了,那大明朝还有未来吗
就在何瑾整日吃了睡、睡了又吃,闲极无聊都胖了十斤时,居然有人主动申请考核了。而且那个人,竟然还是常怀先。
“怀先,才十天的时间,你就练完军姿、队列、以及衣食住行的训练内容了”前一刻还在发癔症的何瑾,看到呵呵憨笑着的常怀先后,就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嗯,军师大人来检验吧,过关后俺就是咱营里,第一个小旗官了。”
“哼,我信了你的鞋”何瑾当下就穿上了鞋,带着刘火儿和陈明达两人,跟着常怀先出去了。
到了校场后,常怀先从腰带中摸出一枚铜哨,用力吹响。
急促的哨音响彻营盘,不一会儿便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明明是五人跑步而来,却只发出整齐的刷刷声,没有一丝杂音。
在常怀先的指挥下,五人同时改为齐步走,在校场中央原地踏步,依次将稍息、立正,还有向左转、向右转的项目都过了一遍后,然后整齐立定,如一根根标qiang直插在那里。
令何瑾没想到的是,经过一番队列演练后,他横着看过去,竟只能看到第一个士卒的侧面因为,五个人直挺挺地站成了一条线。
“火儿,明达。”
何瑾又一挥手,两人便将细绳系五人的颈上,又在末段系上石头、摊好石灰。检查无误后,便退到一旁,设置好计时立木,然后静观其变。
立木的影子缓缓转动,时间也在慢慢地流逝。
一刻钟过去了,五名士卒浑身都被汗水浸湿,眉毛睫毛上也全是汗滴,胸前的绳子却仍纹丝不动。
其他的教官士卒这时也赶了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旗下的士卒,有的现在还是连左右都分不清,其他衣食住行方面还是散漫无比。此时看到这样一支仿佛铁打的士卒,真是感觉人比人、气死人。
很快半个时辰到了,常怀先旗下士卒身上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却依然像一根根直插的标qiang,纹丝不动地立在那里。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何瑾的脸色都变了,可那五名士卒还是继续立着,依然纹丝不动,宛如五尊目光坚毅的雕塑。
最后夕阳西下,何瑾才摆摆手,让常怀先吹响了原地放松的哨声,五名士卒这才活动下手脚,重新整队后又齐步离去,仿佛从没经历过这一个时辰。
再来到五人的营帐,何瑾看到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有如刀切的一般。
其他的铜盆、牙刷、毛巾什么的,也都整齐划一地摆成一条线。哪怕再挑剔的人,也找不到一丝瑕疵来。
何瑾此时已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脸色,向常怀先行了一个军礼后,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常怀先也当即一挺身,回了一个军礼,认真说道“报告军师大人,俺不知道”
这句话说得是掷地有声,响亮实诚,噎得何瑾嘴角直抽抽儿。
想了半天,他才有些明白,问道“站军姿那事儿,你是如何让士卒站上一个时辰,还保持纹丝不动的”
有了具体的问题,常怀先就能回答上来了“就是按照军师大人的要求,俺先练。然后俺发现站军姿不能跟平时一样,得将绷紧后的身子重量,压在前脚掌上,然后站得时间就长了。”
何瑾点点头,这个窍门儿他故意没写出来,就是想知道全营哪个教官会先发现。结果那么多聪明人没让他意外,笨鸟先飞的常怀先却给了他惊喜。
“那如何让士卒分得清左右呢你的旗下,我记得是有两个左撇子来着。”
“这事儿刚开始俺也头疼,可有天俺手划破了,包了一块布。然后俺就想到,这样左手就跟右手不同了,以后的训练,就让士卒们手上也缠个布条,喊左右的时候,他们就能分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