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来到了孙灈院门口,沈凌雪抬眸,只见院门上挂着的牌匾上写着“福寿堂”三个大字。
那婆子停住脚,笑吟吟地看着她们道:“沈娘子稍等等,待老奴去通禀一声!”
沈凌雪点点头:“劳烦嬷嬷了!”
那婆子没多久便出来了,带着她们走进院子,指了指花厅道:“老爷子让老奴带您进来先在花厅等候片刻,他正在正屋与九殿下说话,您稍等片刻!”
沈凌雪便带着小婉一同缓缓走进了花厅,她脱下狐裘,敛了眉眼,坐在客位上,不多时,一个丫鬟端着一盏茶出来放在她身边的案几上。
花厅里烧着足量的炭火,坐在里面一点都不冷,沈凌雪甚至还觉得后背有些发热,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隐隐约约似乎听见隔壁正屋里传来几句争吵声。
沈凌雪不喜偷听别人家的事情,遂缓缓走到西边窗根底下,想打开窗户透透气,一阵冷风从窗缝里灌进来,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梅花香气。
她眼神忽地一亮,又将窗扇开大了点,抬眸看向轩窗外,只见外面是一片开阔的院落,种着十几棵梅花树,那朵朵红色的梅花竟然已经绽放,只见花枝遒劲,花朵娇嫩,嗅之则暗香浮动。
沈凌雪不由看呆了,她上一世便喜梅花,后来嫁给苏安成后,更是在自己住的院子里种上了数棵梅花树,每当在苏府受了气,她便会跑到梅花林子里独自坐坐,怒气便会不由自主烟消云散,所以梅花对于她而言,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此刻见了这梅花树,又恰逢等待时间无聊漫长,便从屋里出来,朝着梅花林子缓缓走去。
小婉忙跟上去将狐裘披在她肩上,略带埋怨道:“您的身子弱,怎得还不肯好好对待这副身子,偏要出门受冷!”
沈凌雪嘴角勾了勾,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娇嗔道:“偏你整日里瞧得紧!不过是几步路罢了,哪里就有你说得那般严重了?”
说着,她紧了紧狐裘,又疾步朝着梅花林走去,边走边道:“这样好的景致,我还能再看几回?”
她说得极为平淡,仿佛不过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但是小婉却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凌雪在梅花林里穿梭,仿佛从不曾中什么劳什子毒一般,她站在一棵开得正旺盛的梅树下,抬起头看向满枝红瓣黄蕊的花朵,嘴角的笑容宛如孩子一般纯真甜美,此刻,什么中毒,什么解药,什么谋反,统统与她无半点干系。
又过了一会子,正屋的门打开了,孙灈和刘瑾祖孙二人走了出来。
刘瑾抬头看见小婉站在院子里不由一愣,又朝梅林看去,只见那暗香疏影之下,一抹清丽的白色身影正痴痴地站在梅树之下张望。
他见外祖父进花厅去了,便缓缓朝着梅林走过去,小婉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去,不觉眼前一亮,只见刘瑾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腰间系着一条湖蓝色白玉腰带,上面挂着一块和田玉的腰佩,显得气度逼人。
小婉忙躬身行礼:“九殿下!”
刘瑾有些局促地抬抬手:“婉娘子莫要多礼!”
小婉以前在大邺时毕竟不知道他的身份,眼下对他客客气气的样子,反倒让他有些不大适应,感觉有些生分。
他并排站在她的身旁,小声问道:“公主她……怎么样了?”
“九殿下,公主她……她……怕是已然放弃了……”
小婉忍不住捂住嘴巴,掩住自己快要哭出来的声音。
“什么?……怎会这样?”刘瑾的心骤然一紧。
小婉压住自己心中的悲意,低声道:“您外祖父说要心悦公主的男子心头之血做药引,可我们如今身处北楚,又该上哪里去找这样的人?”
刘瑾面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支支吾吾道:“莫非……莫非公主竟……没有……没有两情相悦之人么?我瞧着她与赵大人甚是……亲近……”
听他提起赵北熙,小婉气不打一处来,便愤愤道:“原本奴婢也是这么认为的!只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反正九殿下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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