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岁岁继续一副讨债的模样,丝毫不觉得自己开口说钱、闭口要赔偿的行径,有任何不妥。
她坦坦荡荡,她大大方方。
韩仲礼:……
深吸一口气,韩仲礼咬牙切齿:“不是口头赔偿!”
“来人,去我的私库,将门口的两口箱子搬来!”
韩仲礼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然后,又转过头,忍着种种翻涌的情绪,耐心对龙岁岁说道:
“这两口箱子,一口箱子里是上个季度名下店铺送来的分红。”全都是金银锭子。
“另一口箱子里,则是上个月生辰,亲友送的礼物!”
都是金银玉石、古玩字画等等玩意儿。
因为婚礼在即,时间仓促,韩仲礼分身乏术,一时顾不得整理库房,便先放在了门口。
两口箱子,大概估算,也要价值两三万两银子呢。
“等等!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市侩?”
“那些店铺的分红也就罢了,本就是金银之物。可那些礼物,都是亲友送来的心意,我岂能用金钱衡量之?”
韩仲礼刚刚在脑子里闪过这些念头,就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带歪”了。
他是尊贵的国公府世子,又是文雅的探花郎、翰林院修撰,怎么就、就——
再次深吸一口气,韩仲礼看向“罪魁祸”,再次拱手:“娘子,今晚都是我的不是,些许赔礼,还请娘子不要嫌弃!”
不管心里怎么想,韩仲礼都要表现得端方守礼。
且,莫名的,韩仲礼意识到了一件事:郑氏女,不好惹!
原本,他还想继续装醉,躲过今晚的洞房花烛夜。
他倒也不是有意“守身如玉”。
毕竟就这个时间段来说,韩仲礼只是宠爱阿娇,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非她不可”,并要为了她保持身心的双洁。
韩仲礼不想圆房,只是因为心虚烦乱,还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的新婚妻子相处。
还有一点,韩仲礼没有说出口,甚至不愿意承认。
在与郑家的联姻中,他是“求娶”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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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攀”了郑伽蓝。
韩仲礼表面温文尔雅,骨子里却十分的大男子主义。
他喜欢高高在上,喜欢由他而下的掌控。
就像对阿娇,他是主人,阿娇是个能够讨他欢心的玩物。
郑伽蓝却不同。
人家出身高贵,颇受太后、皇帝的宠爱。
在皇宫,郑伽蓝可比他这个国公世子、新科探花郎更有体面。
再加上梁国公府的“好”名声。
刚才在喜宴上,就有不少纨绔子弟开玩笑似的说:
“世子爷,好福气啊!”
“哈哈,就是!能够求来郑家女儿下嫁,韩二郎着实有本事!”
“……宠妾灭妻的人家,也能求来凤巢贵女下嫁,不容易啊!”
这些人,状似恭喜,实则在陶侃。
韩仲礼知道,他们是羡慕、是嫉妒,他们是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要挑拨离间,甚至是想要看笑话。
但,理智是一回事儿,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啊。
况且,喜宴上那些人的非议,还算是客气。
毕竟他们是来做客的,没有客人在主人地盘还要说主人坏话的道理。
若是被人计较,妥妥的无理+失礼。
喜宴外,市井间,那些风言风语就十分不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