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试探后,店员身上榨不出更多的信息。
依旧云里雾里的魏西不吝惜钱财,买了三套南江的饰。秦枫又添了副翡翠耳坠,分成拿到手软的店员笑得合不拢嘴,就差没把三人捧上天。
“这饰也太贵了,”出了门连钩漌一脸肉疼,自觉掏出一份灵石——魏西连耳洞都没有,这分明是按人头买的,“你该不会想用这个找人吧?”
“太费时间了,”魏西轻声道:“南江人排外,去了九隘山势必要融入当地环境。这一套饰戴起来,至少没有那么突兀。”
“小西说得有理,”秦枫接过自己那套南江风格的饰,转头低声道:“不用扮乞丐,偷着乐吧!”
宿城人口众多,鱼龙混杂,仅凭借三人的力量,找一个神出鬼没的人难如登天。
何况魏西私心不想借助日沉阁的力量探查:长生木她有大用处,事关自己修行的根基,若让厉淳这小子知晓,那天被他卖了可没地后悔。
不管这老瞎子有心还是无意,魏西觉得自己不必过多纠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这自有背后捣鬼之人的好果子吃!
难得魏西的疑心病犯得轻些,三人从宿州出沿着官道继续南下,到了三月中旬进入南江舞柋部的边界。
舞柋部,是南江旧称,如今这里是莒国的国土,称作玉带城。
此处位于南江最北,隔着晏吉湖同抚州遥遥相望,东侧是绵延不绝的雁嘁山脉。因而,曾经的舞柋部、如今的玉带城便成了北疆进入南江的咽喉要道。
晏吉湖上,魏西正瘫在甲板上晒太阳,略显苍白的脸随着波光和日头晃动。
一团阴影砸了过来,秦枫的声音响起,“这船什么时候能坐到头?地方太小练剑都施展不开!”
魏西晒得懒洋洋的,连根手指都懒得动弹,嘟囔道:“你把湖面冻上,想怎么练就怎么练……”
“晏吉湖浩瀚无垠,”秦枫细细考虑后回道:“真要是冻上,怎么着也得等我奉道吧?”
“就冻一片,”魏西的声音跟云彩一样轻飘飘的,“冰还能跟着水流跑,别人远远一看,从此你就是晏吉湖的传说……”
见魏西这副不靠谱的样子,秦枫顺势躺了下来,“你在这儿晒着做什么?这阳光晃得人眼睛疼”
“因为我站起来会吐。”
“……”
魏西是正儿八经在北疆长大的,虽说在河里摸鱼摸出个水性尚可,但要说坐船这可是头一遭。在魏西的视角中,天空竟成了个陀螺,转得她头晕目眩,苦胆都要呕出来了。
“你们两个都晕船,”无聊到极点的秦枫吐槽个不停,“连钩钻进画里躲了两天,要我说他在纸片子里不是更晕吗?”
魏西一直活得很立体,“不知道”三个字说得简短有力。
习惯魏西讲话风格的秦枫自顾自说道:“他那张脸最近切换度变慢了……会不会之后突然停下了?然后留下一张特别丑的!”
说到这儿秦枫的语气变得兴奋起来,“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连钩漌这张别出心裁的脸是个大问题: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总不能真让他一辈子不回门派吧?
可惜三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症结为何。好在连钩漌的情况慢慢稳定,抱着“说不定那天自己便好了”的侥幸心理,硬生生拖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