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舞台的场景不断变换,小巷、办公室、教室,一幕一幕出现又消失,而不变的是,雨果在每一个场景中,都会被蝙蝠侠胖揍一顿,然后要么送进警局,要么送进精神病院。
伴随着这些景象闪烁,席勒的声音回荡在剧院当中,他说:“如果你们以后去看心理医生,记得一定不要找这样的庸医。”
“或许你们也知道,这位叫做雨果·斯特兰奇的医生,他的理论水平不差,甚至还会搞很多小明,执行力也不错……”
“可以说,综合素质来看,他比我更强,毕竟,我造不出什么催眠机器,也没法采用物理手段对人进行催眠,但只有一点,我比他强……”
“那就是,我深知,如果要成为一个医生,那最终目标就是治好病人,如果要成为一个老师,那最终目标就是教好学生。”
“如果一个医生不想治好病人,而是想虐待和控制他,如果一个老师不是想教好学生,而是想蛊惑和诱导他,那么,他的最终归宿,就是精神病院。”
伴随着画面中蝙蝠侠再次拖着已经被打昏过去的雨果,送去阿卡姆精神病院,席勒的声音变得有些冷,如同哥谭冰冷的夜雨。
“如果他总是对自己的职业有些与众不同的理解,那就意味着,他既当不好医生,也当不好老师。”
“如果他不想当一个普通人,那他就只能去当个病人了。”
维克多微微偏头,转动眼睛,看向席勒问:“这就是为什么你总说自己是普通人的原因?”
还没等席勒回答,坐在前面座位的小丑杰克忽然激灵了一下,他醒了过来,甩了甩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都囔着说:“真是个短暂的约会啊,他的脾气可太差了!”
说完,他向后转头,看向席勒说:“普通人以及他普通的朋友们,蝙蝠侠现在应该已经察觉到他的记忆有变化了,说不定现在正往潜意识赶呢。”
杰克刚说完这句话,下一个舞台当中,就出现了两个蝙蝠侠,其中一个正站在哥谭大教堂附近的小巷当中,而另一个降落在了大教堂的楼顶。
不出意外的是,小巷当中的蝙蝠侠的对面站着雨果,而站在钟楼顶端的那个蝙蝠侠,环顾了一下四周,直到他看见,另一个自己的手里,拿着一个已经空了的盐罐。
他记起来,这应该是当时他追查杀死自己父母凶手的时候,拜访完那个凶手之后,他现,对面已经变成了一个阿兹海默症患者,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但却对法尔科内这个名字感觉到深深的恐惧。
回忆起这些场景,那些思绪在蝙蝠侠心头翻涌,他记起席勒当时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恐惧,是刻在人类灵魂深处最深,也最难消除的伤痕。”
就在他想到这里的时候,沉重的钟声响了起来,回荡在哥谭的每一个角落。
他记起来,当他听到这钟声的时候,他誓,要将恐惧传遍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让所有的罪犯为之颤抖,就像这无孔不入的哥谭晚钟。
陷入思绪当中的蝙蝠侠,是被雨果的声音拉回来的,他突然现,现在站在记忆里席勒那个位置的,不是席勒,而是雨果。
然后,他就听到雨果说:“……你怎么能不向他复仇呢?他杀死了你的父母,而且又失去了行动能力,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如果就这样放过他,何谈复仇呢?你该拿着的,不是那个破罐子,而是一把匕或者一把枪,你应该去杀了他,遵循你内心的选择……回去吧……去手刃你的仇人……”
钟楼上的蝙蝠侠伸出一只手,捂住了眼睛,而果不其然的是,巷子里的另一个自己,直接一拳把雨果给打趴下了。
站在钟楼上的蝙蝠侠,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叹了出来,他觉得,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那真是一个糟糕的噩梦,如果他当初遇到的是这样一个教授……
蝙蝠侠不禁开始设想这样的场景,当然,他觉得自己不会受到雨果的蛊惑,或者说,雨果那也称不上是什么蛊惑,哪怕他真的如同席勒一样,长期的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蝙蝠侠觉得,不出一个学期,他肯定能把这位老师送进精神病医院。
在自己蝙蝠侠职业生涯的开端,遇到一个这样的教授,现在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看着记忆里的那个自己,那个蝙蝠侠在不断重复着问雨果同样的问题,问他有没有犯罪,问他犯了什么罪,如果不回答,蝙蝠侠就会打断他的腿,然后把他送去警局或精神病院。
蝙蝠侠觉得,那不应该是自己,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偏执?站在他人的视角去看这种行为,真的很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这是他要的吗?
如果他当初所设想的,将恐惧带王哥谭的每一个角落,所采用的是这种手段的话,蝙蝠侠忽然明白了,席勒为什么每次看他抡拳头,都会露出那种嫌弃又带点同情的表情。
因为,站在第三人的角度看蝙蝠侠殴打雨果,这幅画面中的蝙蝠侠,甚至比倒在地上的雨果更像一个精神病人,偏执、阴郁、暴躁,这不就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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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这样展下去,会变成什么样?
蝙蝠侠没法设想这样的事,但他觉得,如果以这个思维继续走下去,他会给自己制造更强的装备,制定更完善的策略,找更多的罪犯,然后借助这些工具去对付他们,再然后呢?
如果他对付完了所有的罪犯,他要怎么做?
或许,他会把所有人都看成潜在的罪犯,制定更多的计划,随时准备对付他们,甚至把这些计划中的某些东西付诸实践。
与并不存在的幻觉搏斗,是精神病人病时的典型表现,这是蝙蝠侠曾经在某个心理学课本上看过的一句话,或许是席勒写的。
蝙蝠侠甩了甩头,他开始思考他设想中的这个场景当中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患了某种精神疾病?
进而,他又开始思考,无休无止的怀疑与在怀疑当中产生的暴力,是否真的有必要?那到底是自己的意志做出的选择,亦或是受到精神疾病影响而产生的症状?
俗话说的好,拿着锤子,看谁都像钉子,学了心理学,看谁都像精神病,包括自己。
舞台定格在思考中的蝙蝠侠的身上,然后逐渐崩塌,再次切换场景的时候,舞台上的房间格局却显得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