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抿了一下嘴,他回想到最近的在蜂巢主星上看到的席勒的表现,无论如何也和善良这个单词挂不上沾不上边。
但他还是说:“或许,他是觉得你太富有同情心了,要是你试图去理解那些精神病人的世界,可能会影响到你自己的。”
“不说这个了。”彼得很快从那种沮丧的情绪中摆脱出来,他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史蒂夫,从这个角度,能很清晰的看到史蒂夫的胡茬,看起来,他今天早上没有刮胡子,虽然依旧很英俊,可是显得有点憔悴。
彼得委婉的说:“队长,神盾局给你安排的心理辅导,你有按时去吗?”
“他们好像只给我安排了o个课时的心理辅导,据尼克说,好像是席勒开价太贵了,但我其实也没去够o次,只去了五六次吧,我觉得自己的心态还可以,没什么需要辅导的。”
“但我听席勒医生说,心理问题和其他的生理方面的疾病一样,需要定期复查?”
“好了,彼得,你不用绕弯子,我知道你是想说,我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对,但那其实只是因为工作有点忙,我有点失眠而已。”
彼得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史蒂夫紧紧抿着的嘴角,出卖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到了傍晚的时候,基地里终于热闹了一些,大家一起讨论作战计划,彼得来的路上带了披萨,所有人都大快朵颐。
打磨的闪亮的调酒杯被高高的抛起,在吧台的灯光当中转了两个圈,然后像星辰中坠下的流星,落到了马特的手里,他把酒杯在手里打了个转,引起了几个孩子的欢呼,刀锋战士艾瑞克正坐在沙上,给他们讲那些有关吸血鬼的恐怖传闻。
彼得、史蒂夫、艾丽卡和鹰眼巴顿正在玩飞行棋,他们一边盯着棋子,一边讨论最近神盾局生的事,过了一会,几个变种人小孩和艾瑞克也走了过来,他们开始围坐着在一圈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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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的基地中,没有了用来判断光线的窗户,似乎只要灯光不熄灭,欢乐的氛围就能一直持续下去。
但是很快,几个年龄比较小的孩子就开始犯困,他们各自去了卧室里休息,第二天还要上班的几人也都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史蒂夫一个人,坐在沙上,把茶几上的披萨盒子收拾起来,彼得和马特本来想要留下来帮他,但被史蒂夫拒绝了。
他本以为,自己需要一个人独处的时光,来把有些混乱的思绪理清楚,可当独处的时间真的到来的时候,一种不安的感觉又开始在他心里蔓延。
他伸出手去拿披萨的盒子,却现自己的指尖不停的在颤动,史蒂夫的目光愣住了,似乎惊讶于自己肢体的反应,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手就一直在抖?
“不……”史蒂夫在内心否认着。
“应该就是从刚刚开始,其他人应该没有看到。”
可心中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种情况早就出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看到他是个满脸憔悴、心慌手抖的软蛋,他们不会再信任你、不会再觉得美国队长是精神不灭的领袖,他们会觉得你已经老了,已经不再是救世主了……
“砰!”一摞披萨盒子被他掉在地上,史蒂夫使劲的向后一靠,让沙出“吱呀”一声,彷佛只有这样才能体现他仍有力量。
他用手捏着自己的眉心,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肌肉在颤,从肩膀到胳膊肘都有些酸痛,但他仍然坚持着,不肯把手臂放下,就像一个刚刚获得身体的木偶,正在努力的适应着自己的肢体。
史蒂夫在用一种强硬的态度告诉自己的肢体:“你必须得听我的,要保持不动、平稳、充满力量!”
可他越是这么做,就越是感觉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一种明知情况不对却无能为力的焦虑正在逐渐吞噬他。
史蒂夫努力的深呼吸,可他没现,他吸气和吐气的深度越来越浅,度却越来越快,直到空气通过它的鼻翼和嘴唇的时候出“噗噗”的轻响,然后他把嘴周围的肌肉狠狠的抿起来,直到整张脸都变得僵硬。
最后,一种没有由来的惊慌吞噬了他,他使劲的咽着口水,手臂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号码之后说:“喂?医生吗?我想我可能需要治疗,明天早上可以吗?……好的,谢谢。”
“……现在的情况?不,其实还好,我只是有点感觉到紧张,可能是累的。”
“好,要我听着那个计时器的声音呼吸吗?但我感觉有点……有点太慢了,那不是我的呼吸节奏。”
“好,我尽力,呼……吸……”
在越来越长的吐气声当中,史蒂夫感觉到困意逐渐蔓延,但那种紧张感让他始终不敢入睡,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会梦到什么,就这样,在几分钟之后,他挂断了电话,却依旧清醒着,只是觉得头痛欲裂。
他就一直这样清醒到了早上,在即将前往心里诊所时候,他又有些踌躇的在门前踱步,甚至想掏出手机告诉席勒他不去了,可是最终他还是迈出了门,然后乘上车。
来到位于地狱厨房的心理诊所当中,他看到一身西装的席勒坐在办公桌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靠近,面前的这个人让他感觉到非常陌生。
席勒的手指一动,史蒂夫瞬间转头,而当席勒站起来的时候,史蒂夫飞快的后退了一步,他僵硬了一下,转身过去把门关上,假装自己是为了关门才后退。
最后,他还是走到桌前,和席勒握了握手,两人重新坐下的时候,席勒自我介绍道:“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席勒的另一个人格,因此并没有参与过你们两个的诊疗,但我已经看完了他留下的所有病历……”
“你也是个心理医生吗?”史蒂夫问他:“你不能让席勒医生出来吗?”
“我的经验要比他丰富的多,在我所碰到过的所有病例当中,你属于轻症那一类,因此不用感到紧张,很快就会有所缓解的。”
说着,席勒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下来一本病历,一边翻一边说:“你有一些战争创伤后应激障碍,但是并不严重,在之前的一则诊疗记录当中显示,你几乎已经痊愈了。”
“你现在的表现有可能是因受到某些刺激而产生的急性焦虑症,也就是突然作的惊恐状态,你为什么而感到害怕吗?”
“不,没有。”史蒂夫否认了,席勒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最近在思考哪方面比较多?是过去?还是未来?”
“过去,我喜欢怀念过去。”史蒂夫很快的就回答道,但席勒却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史蒂夫又开始呼吸的有些急促,他说:“好吧,其实是未来,但我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这也是一种很典型的表现,我再说一遍,你不用为此感到紧张,我知道你生活的那个年代,心理学和精神病学并不是非常普及,你可能也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因此觉得自己的表现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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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上,焦虑情绪和焦虑症是一种极其普遍的状态,你所认识的人当中,我、斯塔克、刀锋战士,还有神盾局特工希尔,都患有焦虑症,我所见过的神盾局特工中的o都曾有过病史。”
史蒂夫张开嘴,这对他来说有点难以想象,席勒接着说:“你生活的那个年代当中,并不是人们就不患有这种疾病,只是因为没有被诊断出来,就算有人觉了这一切,他们也羞于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