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我看过您的资料,您研究过上百个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甚至解刨过他们的大脑。”在国最著名的疯人院里,秦钟越见到了国元老级别的精神科专家韦伯斯特:“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真的能被治愈吗?”
“怎么说呢?”韦伯斯特教授已经七十多岁了,他头发花白,说话慢吞吞的,但举手投足间,却很有学者风范:“这主要看,你怎么定义‘治愈’这个词,如果你认为,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不再杀人,或者说不再伤害别人,就是治愈,那么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个病是可以治愈的。”
“实际上,虽然绝大多数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最后都会演变成连环杀人犯,但也有少数人,是可以克制住内心的杀戮欲望,像个正常人一样,遵纪守法的活着。”
“而那些已经演变成连环杀人犯的患者,我们借助一些药物,或者给他做脑前额切除手术,做完后他的攻击性也会降低。”
“但如果,你对‘治愈’的定义,是让他变得像正常人一样,有感情,有道德感,有羞耻心”说到这里,韦伯斯特教授微微皱了下眉,他摇摇头,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反正在我研究这些病例里,没有任何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能在药物的帮助下,或者在其他人或物的帮助下痊愈。”
听万韦伯斯特教授的话,秦钟越悄无声息的握紧了拳头:果然,顾言白还是在伪装。
他根本就没有痊愈!
姝姝被他骗了!
他拜访了十几个专家了,几乎所有专家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他们研究的病例里,没有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痊愈的例子。
“虽然我研究的病例里,没有这种例子,但这并不代表,这是不可能的。”短暂的沉默后韦伯斯特教授又补充道。
开放的心态态
虽然韦伯斯特教授在精神学的领域,已经是泰斗级别的存在了,但他并不狂妄自大,尤其是在面对学术问题的时候,他字里行间都谦卑且严谨:“人类对大脑的研究,就像人类对宇宙的探索一样,看起来似乎成果斐然,但其实,我们研究出的成果,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对于宇宙,人类虽然已经通过天文望远镜,观测到了几百亿光年以外的星图,但是实际上,我们连太阳系都出不去。”
“人类对于大脑的研究,也是一样的,虽然我解剖过成百上千个人类的大脑,也在望远镜下,观察过人类大脑的神经元,也有仪器测试过人类的脑电波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我完全的破解大脑的秘密。”
“就像我们,能通过天文望远镜,看到几百亿光年外的星图,却无法知道,那片星图上,是否存在着智慧生命一样,我可以用仪器扫描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的大脑,但我无法通过扫描图,推测出他是否痊愈了?他是否变得有感情了?他所展示出来的善意,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伪装出来的?”
说到这里,韦伯斯特教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所以,对于大脑的研究,人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刚才问我,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是否能够痊愈我没有办法给你准确的答案,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世界是非常奇妙的,人类的大脑,人类的感情,也是非常奇妙的。”
“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真的百分百无法痊愈吗?不见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如果你的亲人,或者朋友里,有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那么我给你的建议是,永远保持警惕,但保持警惕的同时,也要秉持一颗开放的心脏,用你的眼睛,去观察,去思考,用你的大脑去判断。”
听完韦伯斯特教授的话,秦钟越陷入了沉默。
本来,他心里还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想要立刻飞回国,然后全盘否定顾言白。
可教授的这番言论,却让秦钟越内心非常惭愧。
韦伯斯特教授这么大年纪了,而且作为精神病医院的院长,他几乎每天都在跟各式各样的精神病患者打交道,他见过各式各样的疯子,也曾被这些疯子犯下的滔天罪行震惊过,可即便如此,他仍旧保持着一颗平等的、开放的心态,去面对这些精神病患者。
他是学术界赫赫有名的泰斗,可他却平等的、开放的去看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他的心里没有偏见,众生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
而秦钟越
这一刻,在韦伯斯特教授平静且充满智慧的目光的注视下,秦钟越不得不承认,他之前看待顾言白,确实是带着偏见的。
他从心底里,就不相信顾言白能痊愈。
在他看来,顾言白就是个危险分子,他不愿意跟他接触,也不愿意看到他的改变,他只想让顾言白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心爱的妹妹眼前。
说句不好听的,他甚至不希望顾言白能痊愈,因为他知道,顾言白痊愈后,妹妹一定会心软。
哪怕顾言白真的痊愈了,他也不相信顾言白,所以他干脆从心底里,就不希望他痊愈,这样妹妹就能跟他彻底分开,另寻姻缘了。
“教授,谢谢您。”秦钟越由衷的向韦伯斯特教授表达谢意道:“我还想再请教您最后一个问题——我看过一些关于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的资料,资料上说,这些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大都非常聪明,而且非常善于伪装。”
“他们的伪装好到,甚至有可能,他们身边的亲朋友好,甚至和他们生活了十几年的妻子,都发现不了,他们是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