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隽降下了车窗。
“隽哥,你既然是要送人,我太太就跟我回去吧,不劳烦你送了。”
说这话的时候,祁斐然一双眼睛里像是染了冰,冰霜彻骨。
裴音抿了抿唇,唇瓣被抿的有些发白。
她直接打开车门,“隽哥,我们改天再聊,我先回去了。”
程隽坐在车中,看着裴音跟着祁斐然回到了车上,车在平稳的开走。
车灯在这黑夜中,好像是两只眼睛一样,将寂静的黑夜划破。
后车座上趴着睡的吴非在猛地急刹车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也没敢吭声。
程隽抽完烟,把烟蒂丢了,才又发动了车子。
吴非这才开口:“程队,不用送我了,就这几步路,我自己走就行。”
他开了车门下车,走到驾驶位,从打开的窗户对程隽说:“程队,我走了,你可千万路上开车……”
慢点。
两个字还没说完,程隽就已经发动了车子。
程隽现在只想飙车。
车辆在公路上疯狂的疾驰,将旁边所有的景物都给抛到了车后。
车窗还降着,露着一半的车窗,风从车窗内灌进来,冰冷刺骨,好似是能割开皮肤的刀子。
他恍若未觉。
…………
裴音坐在祁斐然身边。
车内明明开着暖风,可是却还是感觉冷的刺骨。
都是身边这座冰山散发出来的冷气。
裴音觉得这种沉默的环境快要把她给吞噬了,索性抱着双臂,先开了口。
“我是骗了你,我其实是跟程隽吴非他们去吃饭了。”
祁斐然冷哼了一声,“所以你还有理了?”
“我连自己私下聚餐的自由都没了?”
“有,”祁斐然的语气顷刻间就冰冷了几分,“你自己清楚你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名为聚餐,实际上呢?如果真的是普通聚餐,你也就不会瞒着我了。”
裴音说:“我瞒着你只是想要没那么麻烦!我如果说了,你肯定又要问东问西……”
忽然,车猛地停了下来。
祁斐然踩了急刹车。
身体猛然前倾,几乎都勒着裴音的胸口痛了一下。
“你觉得跟我说话是麻烦?”祁斐然转过身来,一下就压住裴音的肩膀,“你为了多跟程隽说几句话,宁可让他绕路去先去送别人,现在你多几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我不是觉得你麻烦,我是……”
裴音忽然顿了一下,脑中有一根弦绷断了。
“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在车内她和程隽说的话,祁斐然如何能知道。
就算祁斐然从她出饭店就开始跟着她,在车辆调转方向先送吴非之后,却也不可能猜的这么准!
她忽然低头看向自己腕间的手环。
手环待在手腕上,已经有几个月了。
即便是去Y国的时候,她也不曾去掉。
她冷冷问他:“这手环什么时候多了监听的功能么?”
祁斐然注视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