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点后,林柳反倒放心下来。
只是许多事情就是不禁
念叨,一旦念叨,便容易在现实中发生。
虽然此次围猎,观众席上没有出事儿,那些去参加比赛的年轻一辈们,却发生了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儿——
忠顺亲王的嫡次子,与北静郡王的长子起了冲突,直接放弃比赛,当着周围人的面儿打了起来。
等两人被带到皇上面前的时候,原本两个翩翩少年郎,却全都鼻青脸肿,五官全都变形,活像是个猪头。
皇上坐在高位上,林柳这位置没办法看清他的神色,但他在问明情况,知道是北静郡王的长子先动手后,也不问缘由,便直接让人将北静郡王长子身边的随从全都压下去打了五十大板。
虽然没有对北静郡王的长子出手,但他这行为无异于在北静郡王的脸上扇巴掌,其中偏向非常明了。
尤其没多久,一起参加比赛的少年郎们回来,将当时发生的事情传开,所有人都知道虽然最先出手的是北静郡王的长子,但真正撩起事端的却是忠顺亲王的嫡次子后,大家对皇上的偏向更加清晰了。
此事不过是个小插曲,倒也不会影响到之后的比赛。
比赛时间到后,皇上身边的太监直接在敲了声锣,不一会儿,外出打猎的少年郎们便纷纷带着猎物打马归来。
林柳视线落在季崧身后随从马匹上挂得满满当当的麋鹿狍子,以及一头壮硕的黑熊身上时,不由瞪大了眼睛——
虽然一直知道季崧本事不差,但这
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他的优秀。
不过,这样的震惊,在她看到季崧身后最后一位随从马匹上挂着的好几串儿白毛兔子的时候,瞬间消失,化为淡淡的无奈。
黛玉敏感的察觉到姐姐的情绪变化,好奇地看着她:“姐姐,你怎么了?冯公子得了第一,你难道不高兴吗?”
林柳看了黛玉一眼,摇头:“挺高兴的。”
只是看到那些兔子,心情有些复杂而已。
两姐妹说了会儿悄悄话,见出去的所有年轻一辈都到齐了,纷纷住嘴看向围场内。
皇上在看到季崧身后那些猎物的时候,顿时两眼发亮:“没想到冯爱卿的长子在外多年,竟也没有荒废武艺,刚回来便拿到如此好成绩,实在让人喜欢。”
等算过各位少年猎物数量之后,季崧毫不意外地拔得头筹。
皇上愈发高兴,当即将人叫到面前:“你是这一次围猎的第一名,朕理当给你奖励。只是金银之物到底俗了,不如朕允诺你一次向朕提要求的机会,只要是你提出来的,朕都的可以给你。”
皇上坐拥天下,他的一个承诺是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想得到的,如今却叫一个刚回到京城的少年夺得,实在让人羡慕嫉妒。
不少人眼红地看着季崧,好奇他到底会提出什么要求。
一些理智的人却暗地为季崧捏了一把冷汗,皇上的一个要求自然珍贵,且千金不换的。但若是季崧真的以为,可以随
便向皇上提要求的话,只怕最后会激怒皇上,喜事变坏事,落得不好的下场。
季崧心中一动,几乎要克制不住心里的冲动。
但在开口之后,他下意识朝着林柳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看见她焦急地冲着自己摆了摆手。
季崧原本热血上头的脑子,瞬间冷静下来。
思考片刻,他突然笑着跪下:“回皇上,草民初初入京,对京城诸事一头雾水,实在不知该求什么。唯有一件事,让草民万分挂怀。”
皇上想到他刚才看向观众席的那一眼,突然来了兴趣:“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让你挂怀?”
季崧笑道:“草民初回京,尚且不曾建功立业,却侥幸求得林家姑娘为妻。草民欣喜万分,却也觉得有些配不上林姑娘,如今皇上既然给了草民一个恩典,草民便斗胆开口,希望皇上能给草民与林姑娘一封赐婚圣旨,好让林姑娘也因草民被人羡慕一回。”
皇上听完,愈发高兴,当即让人将林柳请出来。
等见到林柳之后,他顿时大笑:“你们二人郎才女貌,家世也相当,果真是佳偶天成,天生一对。来人,拟圣旨!”
……
此事之后,林柳正如季崧所言一般,成为了整个京城所有女子的羡慕对象——
并非因为圣旨,而是因为季崧在自己的前途,与林柳之间做出的选择背后透出的对她的用心。
这世上多是为了前程抛弃妻女之人,如季崧这般,为了一封
赐婚圣旨就用掉了皇上的一个承诺之人,可还是她们头一次见到。
林柳也是没想到,季崧竟然会用这个承诺,来请皇上赐婚。
如今捧着赐婚圣旨,她还有些恍惚。
黛玉掩唇失笑,打趣道:“姐姐如今可是高兴傻了?冯公子这般用心,姐姐可得好好奖赏他一番。”
林柳嗔了黛玉一眼,笑道:“还奖赏呢,我如今不捶他一顿都是好的。”
这赐婚圣旨一下,只要朝廷不倒,她与季崧可算是死死地绑定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