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柳吓了一跳:“季……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季崧失笑:“现在叫冯紫枫,是神武将军家长子,因为出生后便一直生病,养了好几个替身也没用,所以只能自己出家。不过因为家人舍不得,所以并未正式剃度,而是带发修行。”
林柳听着这逻辑严密,抓不出一点错漏的“身世”,一时目瞪口呆,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一会儿后,她环视四周,再次确认周围真的没人后,忍不住开口:“我记得神武将军家只有一个叫做冯紫英的独子?你是怎么变成冯紫英哥哥的?”
季崧看着林柳难得失态的样子,竟觉得有些好笑。
他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父亲与神武将军本就是莫逆之交,当年我回到京城之后,也曾想过去找神武将军帮忙。只是后来觉得事关重大,才放弃了这个想法,但神武将军的人品还是值得信任的。”
林柳有些抓狂:“神武将军值得信赖当然是一件好事,但你之前都不愿意去找他帮忙,为什么现在突然就变成了他的儿子?这就是冯将军帮你的办法?给你一个身份?真的不会被人拆穿吗?”
季崧笑着点头:“林姑娘不必为我担心,神武将军家在冯紫英之前,确实有一个长子,也确实因为身体太弱被送去了寺庙。只是对方身体太虚弱,哪怕最后正式出家也没能活下来。”
龟龄
眨眨眼:“那为什么京城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因为他被送走的时候还未满月,死亡的时候也不过才八九岁大而已,基本没在京城露过面。”季崧解释道,“因为孩子出生之后没多久就送去了寺庙,京城的人都只当他活不下来,自然不会惦记这个孩子。”
后来神武将军夫妇又生了冯紫英,因为长子的缘故,冯紫英在家里溺爱非常,直接将人宠成了一个招猫逗狗的纨绔。
神武将军家世不俗,不管冯紫英做了什么都能为他兜底,慢慢地将他宠得越发无法无天,除了不会杀人放火,冯紫英也算是一个在京中横行的小霸王了。
因为冯紫英过于能招惹是非,当初那个从未露面的孩子自然愈发被人忘记,再也无人记起。
但也多亏了京中众人的遗忘,季崧才能在如今顶替了这个已死之人的身份,再次光明正大的站到台前。
龟龄眨眨眼:“可是崧大哥,冯唐将军长子当初出家的寺庙里面的和尚,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吗?”
就算时过境迁,可神武将军的身份那般高贵,他的儿子在寺庙众人眼里自然也是印象深刻,如今死而复生,难道不会让寺庙众人猜测?
林柳看向季崧,想要看他怎么回答。
季崧嘴角含笑,仍旧是一副淡定模样:“当初寺庙眼瞧着冯唐将军的长子快不好了,便给他们传了信,让人接回家了。孩子
死后也只是秘密发丧,并未告诉寺庙主持。”
林柳愣住:“秘密发丧?为什么?”
“因为神武将军的母亲当时已经不好了,冯将军不敢在那个时候告诉老太太长孙没了的消息。”
只能说当时的情况太过凑巧,这一老一小相继生病,小的还先走了。神武将军府的人总不能为了一个死人,再把还活着的老人给刺激得出事儿吧?
季崧摇头叹气:“为了老太太的身体着想,冯唐将军想了个托词,自己带着幼子冯紫英,亲自将长子的尸体运送回老家办的丧事,并未大肆操办,除了神武将军一家三口并寥寥几个心腹,并无其他人知道。”
若非这个身份毫无错漏,季崧也不会同意以神武将军长子的身份回归人前——
这身份实在是太高调了,稍有风吹草动,就可能引起事端。
林柳看着季崧,表情怔忪:“你为什么要顶替他的身份呢?就算这身份真是存在且经得起查,却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危险。”
原本能言善道的季崧突然住嘴,看着林柳的眼睛,突然答非所问道:“林姑娘,这段时间过去,林伯母可有了合适的女婿人选?若是没有,你看我合适吗?”
林柳:“……”
龟龄两眼发亮,视线在季崧与林柳二人之间来回打转儿,眼底的兴奋完全掩饰不住——
天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毛遂自荐,给他做姐夫的!
林柳本来有些尴尬,余光瞟到龟
龄的眼神,所有情绪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一把将人推出门外:“你是今日宴会的主角,怎么能离开宴会这么长时间?宴会来了那么多的客人,父亲一心想为你积攒人脉,你怎么能躲在这儿偷懒?还不快去找父亲!”
房门“砰”一声,关得严严实实。
龟龄站在门外,两眼茫然地看着房门:若是没有记错,这是他的书房对吧?他作为书房的主人,竟然被人从里面赶出来了?简直滑稽!
他冲着大门挥了挥拳头,到底还是转身回到了宴会之上。
没办法,他长这么大,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护着自己的姐姐,不让她与其他人玩耍的小屁孩儿了。
如今母亲正在为姐姐的婚事发愁,哪怕是在一家人聚餐的时候,也时不时感叹一句,因为下手太晚,如今已经没几个合适的年轻公子。
龟龄做了林柳十几年的弟弟,一直活在姐姐的羽翼之下,如今见母亲为姐姐的婚事发愁,自然想要为姐姐的婚事出一份力——
要他说,母亲看上的那些年轻公子都是些歪瓜裂枣,就算家世相貌不错,可人品才学却不敢恭维,不论从什么方向看,都比不上季崧。
若是姐姐一定要嫁人,季崧自然是个不错的人选。
至少,他与姐姐有着一起长大的情谊,且对姐姐言听计从,又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实在是个不错的人选。
若非如此,他早在知道季崧在打他姐
姐的主意时,便将人赶出门外了。
龟龄可以说为姐姐的婚事操碎了心,如今被赶出房门也能安慰自己,没事,也是给姐姐与崧大哥一个独处的机会,让他们自己聊一聊彼此的想法。
……
龟龄离开之后,林柳看向季崧,叹气:“你什么时候对我生出这种想法的?我一直都将你当做是弟、哥哥,从未想过你竟然……”
说到一半,她再次叹气。
季崧有些难受:“我对你产生感情,就这么让你不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