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契书写好后,陈湖才松了口气。
他将契书收好,小声回答:“我将契书交给东家后,至多两日后,便会将您需要的东西交给嬷嬷,还请夫人放心。”
赵史氏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不要骗我,不然……”
陈湖低头,不敢接话。
赵史氏轻笑一声,直接带着所有人扬长而去。
……
等从陈湖嘴里知道赵史氏的性格后,林柳只觉得稀奇:“她这样的性子,又有史家做后盾,为什么会被丈夫欺辱成那
样?不,我应该问的是,她当初为什么会嫁进赵家?”
很显然,哪怕是最鼎盛时期的赵家,也根本不会被这位史夫人看在眼里。
陈湖小心答道:“因为这位夫人的母亲,是个疯子。”
林柳疑惑:“疯子能嫁进史家?”
史家在金陵这地界算得上是顶级家族了吧?这样的人家要娶媳妇,不说精挑细选,怎么也不至于将一个疯子娶回家吧?
“史夫人的母亲在嫁人之前,也算是金陵有名的才女,并无任何发疯迹象。”
“那她是因为什么发疯的?”
“史家人多,各种争斗也多。不论是继承权的争夺,还是财产争夺,又或者妻妾之争,在金陵这一带都是有名儿的。”陈湖解释道,“史夫人的母亲当年陷入了妻妾之争,以及史家长房、二房的财产争夺中,并因此丢失了一个女儿。”
林柳心中一动,不知为何,下意识将这个信息印在了心里。
陈湖并未注意到林柳的异常,仍旧说着赵史氏相关的讯息:“她母亲当时正怀着孕,发现女儿走丢后,便动了胎气,之后又被妾室气着了,孩子早产,之后没养住,两岁多就没了。”
“这之后,史夫人的母亲卧床静养了两三年,本来已经渐渐好转,都可以正常出门应酬了。谁知元宵的时候,史夫人又险些被拐,虽然史夫人聪明,想法子从人贩子手上逃回来了,还将害了自己的人直接送进了大牢,但其
母在她失踪期间,还是没受住打击,疯了。”
三个孩子都差点儿没了,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弱点儿,只怕都承受不住,会发疯也实属正常。
听起来这位夫人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陈湖继续说道:“史夫人虽然被拐,但到底当时年龄还小,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对她的名声也没办法造成影响。只是史夫人自此后性情大变,不但没有低调的打算,还将史家闹得天翻地覆,当初害了她母亲和弟弟妹妹的人,全都在之后几年,悄无声息地没了。”
林柳挑眉:“陈叔,你确定你现在说的这位夫人,与你之前给我的资料真的是同一个人?”
一个看起来是被夫家欺负到头上、都不知反抗的肉包子,一个却是手腕强硬的斗战胜佛。
谁能想到,这竟然是同一个人呢?
陈湖面色发红:“因为事情发生的时间太久远,知道的人都被史家封了口,我也是在与史夫人见面之后察觉到不对,让人花了大力气去调查,才将当年真相挖出来的。”
虽然情有可原,但到底是他做事疏忽。
若非林姑娘做事谨慎,让他提前与赵史氏见了一面,等林姑娘与史夫人贸然碰面,只怕在她手上讨不了好。
不说其他,至少林姑娘的身份被拆穿的几率极大。
陈湖跪下:“还请林姑娘责罚。”
林柳摆手:“只是小事,你以后做事谨慎些也就够了。”
“那姑娘还要与史夫人见面吗?”
“不了。”林柳果断摇头,“不但不能与史夫人见面,你以后到我这儿也要万分小心,指不定史夫人会让人跟踪你,好追查你背后的东家呢?”
陈湖一愣,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我以后会小心的。”
林柳摆手,进屋拿了块玉佩,存储了足够多的异能后,她这才拿着玉佩出来:“陈叔,你找个时间将玉佩交给史夫人吧,就当我送给她的礼物,若是她不愿履行契约,你只当从未有过这回事就是。”
陈湖点头:“姑娘放心,我知道轻重。”
……
次日,陈湖迫不及待地赶到约定地点,将玉佩送到了赵史氏心腹嬷嬷的手上后,一句话也没说,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原地。
赵史氏知道此事后,轻笑一声:“这人背后的东家,还真挺有意思的。”
嬷嬷安静站在旁边,不发一言。
赵史氏拿着玉佩把玩了一会儿,突然发问:“嬷嬷你说,我若按照那人所说,日日将玉佩贴身佩戴,是否真的会怀上孩子?”
嬷嬷小声开口:“应当会的,他没有胆子欺瞒夫人。”
赵史氏笑:“也是,瞧着胆子是有些小。不过他背后的主子倒是个聪明的,打那天从酒楼离开后去了一次院子,这两天竟然一次也没去过,显然是猜到了我会让人跟踪。”
嬷嬷勾唇:“只是不及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