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呢?
季崧露出憨笑:“我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若是姑娘不相信我昨晚说的话,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我明日就
离开宁国府回秦家也就是了,大姑娘何必怀疑我的忠心。”
秦可卿眉头紧蹙:“我并非不相信你的话,相反,我在听了你的话后,趁着今日去母亲房里请安的时候,特意观察过父亲看我的眼神,我……我已经相信了你说的话。”
季崧眼神一转,有些讶异于秦可卿的聪慧。
不过自己的身份是隐秘,自然不能告诉其他人,何况秦可卿的身份还与自己家人的死亡有着一定关系,他更不可能让她知道以一星半点儿。
秦可卿似乎对季崧的油盐不进有些生气,但到底顾念他的提醒之恩,于是气闷了一会儿后,还是放弃了打听季崧身份的打算。
她想了想,直接开口:“我今早请安之后,便特意让人问了下人,你这段时间到底与谁接触过,又说了什么话,打听过什么事儿。我将你打听的消息都收拢分析之后,很快便弄清楚你真正的目的。”
季崧下意识开始防备起来,看向秦可卿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善——
若是她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也不介意效仿保护她的那些人,给她来一个斩草除根。
许是季崧看向自己的眼神太过吓人,秦可卿不敢再卖关子,直接解释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你在打听平南伯府全家灭门的真相。我也没办法帮助你,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线索,也算是对你昨晚提醒的报答。”
“当年平南伯府出事儿的那段时间
,我养父经常在傍晚时分出门,又在第二天天亮之后才会回来。我怀疑他与此事有关,你若是想要调查,不妨去打听一下我养父当年到底去了谁家。”
季崧神情一震,几乎想要立刻冲出房门。
但很快,他便冷静下来:“你为什么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我?若是此事真与你的养父有关,你难道就不担心我杀了你的养父?”
秦可卿低头:“这便是我的事儿了。你只管去调查就是,我绝对没有骗你。”
季崧无法相信,秦业毕竟是秦可卿的生父,她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自己,难保背后没有什么陷阱。
秦可卿也烦了:“我都说了告诉你的线索是真的,你管我为什么要出卖我的养父,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季崧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干脆告辞离开。
当天晚上,他便直接离开了宁国府。
也是在他离开之后,秦可卿才与贾蓉二人作戏,传出了季崧出言冒犯了他们夫妻,被他们赶出了宁国府的消息。
但季崧已经完全管不了宁国府的事儿了,他在得到秦可卿的线索后,秉着以防万一的想法,还是让人去调查了自家出事的那段时间,秦业是否真的时常晚上出门。
然后查到的线索表明,那段时间,秦业真的时常彻夜不归。
季崧已经隐约意识到,秦可卿告诉自己的线索没有半分作假,但他也清楚自己如今调查的事儿一不小心就可能因来杀身之祸,
所以并未因此放松警惕,而是让人小心查探。
就在与林柳的一月之期即将结束之前,季崧的手下调查到了一个消息——
秦业当年晚上离开家后,每次都只会去那两三个地方。
而这两三个地方,季崧也熟。
北静郡王府,宁国府,以及季崧的外祖家……
南安郡王府。
而每次秦业要去哪一家,四王八公中除了荣国府,其他几家都会派人前往秦业所去的那一家。
众所周知,四王八公是利益共同体,朝中的站队向来一致。
也因为这个,四王八公哪怕在先太子二废二立的过程中以及被削弱不小的势力,开始走下坡路,但在朝中仍旧占有一定的话语权。
这么多人在短时间内频繁聚集,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们在商量什么大事儿。
最有可能的,便是季崧一家被害之事。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季崧决定留下来调查后续,自然没办法跟着林柳一起回江南了——
没办法,季崧在京城调查这么久,也只追踪到了一些细枝末节的消息,事关家人死亡真相的那些线索,甚至还在他在林家的时候,由林柳告诉自己的。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另外的线索,季崧当然不愿意放弃。
林柳接到消息之后非常担心,特意让人带了一封信给原平南伯府对面的小摊贩,让他转交给季崧。
约摸两日后,季崧便让人送来了回信,虽然并未解释自己到底知道了什么消息,却也给
她报了平安。
林柳这才勉强放心,暂时放下了对季崧的担忧。